第二天任中凤不敢走水路,骑马沿着长江北岸往东而去。想来卢定天诸人这会去追秦弘道了,无双城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江面上不见一个武人的踪影。走了两天,三人又折回汉甸,四处寻找钱贞娘的尸首,总找不见。又去江面上向渔夫们打听,也没有半点讯息。在汉甸逗留了几天,想这茫茫大江,要找到一个人的尸体实在是大海捞针。任中凤不愿寻找了,在江边洒泪哭一会,带着秦陵和许灵儿回武昌去。
任中凤回想着小时候父亲拼死护自己和任中凤离开时的场景、任中龙给卢定天杀死的情形,钱贞娘的音容相貌历历在目。她大仇未报,心头又添了一刺,提着宝剑,站在船头眺望着茫茫大江。
秦陵和许灵儿站在任中凤身边,看她想着心事出神。秦陵以为是任中凤这回真对自己寒心了,他拉扯任中凤的衣袖说:“姐姐,王妃好可怜。”任中凤一把甩开秦陵的手说道:“可怜了你回荆州去,我和灵儿不用你管了,我俩自己去找卢定天去。”任中凤和许灵儿这些天对秦陵都淡淡的不甚搭理,这回却不是生秦陵的气。
任中凤随即明白秦陵是在讨好自己,她拿腔说道:“你别想就这么容易混过去,你试想想,我和灵儿要是和别个谁这样了。随意两句话能混过你吗?”秦陵笑道:“灵儿和萧遥不也纠葛不清的,你的馨儿都那么大了。”任中凤决然说道:“我的事过去的,那不算。灵儿和萧遥也只拉拉手而已。哪像你?才一起几天就这等……”
秦陵撒娇扭身子叫“姐姐”,又说:“王妃好可怜,可能是王爷常不去她屋里,寂寞怕了。王妃怎么会那么夸诞?”任中凤听秦陵还在怀疑楚王妃和他只是舍不下情欲之欢,那些唱戏似得难以割舍是楚王妃故作出来的。她说道:“女人的心事你不懂。”秦陵问:“什么心事?”任中凤又说“你不懂。”秦陵回头问许灵儿:“灵儿你懂吗?”许灵儿抿嘴笑着点点头。
秦陵疑惑着,心底自己揣摩,终于是不得要领。任中凤叹道:“孽缘孽缘,说的就是这么回事了。”秦陵心头袭来一丝淡淡的忧伤,他也跟着叹道:“别看楚王妃为了我,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她胆子小的比灵儿还小,在屋里一听见瑞郡主的声音,吓的脸都黄了。”任中凤不禁笑出来,说道:“偷鸡摸狗的事,还有脸说。”任中凤对许灵儿笑道:“咱们想法把他躲在楚王妃床下的事情说给卢定天知道,看卢定天怎么造谣中伤他。”
许灵儿笑嘻嘻的点头称是,秦陵愁道:“王妃也就一冲动,楚王回来以后不知会吓成什么样?”秦陵语气里满是怜悯,任中凤笑道:“顶多把一颗苦胆吓破,还能怎么着?”秦陵又抓住任中凤的胳膊哼哼唧唧的摇晃,任中凤昂头看着江面不搭理秦陵。过半晌才对秦陵说道:“要我和灵儿饶恕你这一遍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秦陵忙说:“别说一件,十件也不知什么。不就是杀个卢定天吗?我再练十年的功夫,不但卢定天,希夷先生那帮人,一个个都是我的剑下之鬼。”任中凤只抿嘴笑着不说话,秦陵笑道:“姐姐你笑什么?以为我练不成那样的武功是吗?”任中凤笑道:“这个再说。”她嘴凑到秦陵耳边,手掩在嘴边给秦陵说了几句什么。秦陵不敢置信的看着任中凤“啊?”一声。
任中凤脸上一红说道:“不愿意算了。”许灵儿赶忙拉扯任中凤的衣袖问她说了什么任中凤又悄声给许灵儿说了几句,问许灵儿:“这样行吗?”许灵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咬着嘴唇点点头。任中凤看秦陵一脸嫌弃的样子,对秦陵说道:“你可想好了,行就告诉我。这回的事咱们一笔勾销,灵儿也是这样。不行咱们就这么拧着。”
秦陵点头说道:“行,堂堂大丈夫还怕这点子小事,再说了是灵儿和姐姐,又不是便宜了别人。”任中凤笑道:“既然这样,咱们就好说话了。”
秦陵又给任中凤拿了一把,他很是无趣的胡拉乱扯阃混任中凤,给任中凤说道:“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叫萧遥去楚王府试试,若是王妃见了他也没命儿,那她就不是真情实意的爱我。仅仅像是夫人玩弄小厮那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