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问道:“王爷回来知道咱俩的事了怎生处置?”楚王妃哀哀的哭道:“反正你走了,我也多半活不成。横竖是一个死,随他怎样便了。”秦陵心底里只责怪楚王妃没有一点成算,这样蒙头蒙脑的张扬。想想楚王妃是为了自己才这样的,又怜惜起楚王妃来。
秦陵拉着楚王妃的手问道:“楚王必然知道此事,万一真责罚你,你怎么办?”楚王妃心里没有半点主张,甩手哭道:“你说我还能怎么办?给王爷休了我,发配到浣衣局里罢了。”秦陵问什么是浣衣局,楚王妃手指在秦陵的额头上点一下说道:“除了偷腥,什么都不知道。浣衣局就是洗衣裳的地方。皇宫王府里宫女妃子们犯了过儿,就配到浣衣局里。白日里洗衣裳,晚上给那些军士们一伙一伙的糟蹋。”
秦陵听了“啊?——”一声,暗暗为楚王妃担心,楚王妃却不甚害怕,只说:“能再和你多待几日就好了。”楚王妃哀哀的给秦陵哭诉个没完。过不多时两个老嬷嬷带着几个丫鬟过来了。丫鬟们手中捧着盘子,盘子上盖着红绸缎。楚王妃收泪坐起来,老嬷嬷揭掉盘子上的绸缎,一盘盘的金玉玩物。楚王妃还嫌带的少了,问秦陵:“够不够你路上用的?”
秦陵笑道:“不用这许多,我挑两件,余下的你带回去吧。”楚王妃让秦陵自己挑,秦陵想到摔了楚王妃给的玉佩,让楚王妃伤心了,特意挑了一件翡翠玉佩带在腰间,又拿一根玉簪子给楚王妃,笑道:“你给我带上吧。”
楚王妃不解秦陵何故动心了,忙把玉簪子放回盘子里,取下自己头上的一根玉簪给秦陵戴上,又把自己身上的几件饰品解下来戴在秦陵身上,叮嘱秦陵说:“路上盘缠不够了就拿去换钱,我有空再给灵儿家送过去一些,你差人去取。”
秦陵鼻子里酸溜溜的,又流下眼泪来。楚王妃尽捡珍贵的物事往秦陵怀里塞,怕秦陵路上盘缠不够、挨饿挨冻,塞两件叮嘱秦陵两声:“有空就来看我,别让我等久了。”老嬷嬷催促王妃回去,王妃只是百般不舍。秦陵和任中凤也催促楚王妃回去,楚王妃令丫鬟们:“把东西都给公子留下,你们出去。”任中凤笑道:‘我们用不了这许多,这金锭我留几块,余下的王妃带回去吧。“任中凤不仇恨楚王妃了,看楚王妃这样,反倒有些责备秦陵对楚王妃无动于衷的。
秦陵又哄劝一回楚王妃,又亲亲楚王妃的脸,楚王妃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秦陵三人在客房里相对默坐,秦陵想到楚王妃对自己这等颠倒迷恋,心里很是舒畅感动,又对很是怜惜楚王妃。他吧唧着嘴,唉唉的叹个不停。任中凤这回要生秦陵的气也生不起来了,反倒问秦陵:“你会来看她的是吧?”秦陵笑道:“好生为难,我来了怕你和灵儿不高兴。”
任中凤冷笑道:“不来了盛情难却是吧?”秦陵对任中凤笑笑。他对任中凤笑道:“姐姐,娇娇——王妃是真爱我爱的这样情深似海吗?”任中凤笑道:“人家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秦陵总觉着楚王妃太过对自己的情谊太过虚假夸诞,任中凤叹道:“女人都这样,再不行什么时候咱们把萧遥带过来试试就知道了。王妃若是真爱上你了呢,那我也没什么说的。若只是贪恋你的美色长相,她一看萧遥那样,也就见异思迁。”秦陵笑道:“这样不好吧?总觉着有点辜负王妃的一片痴情了,心里怪怪的,像欠了王妃什么。”
秦陵很是心满意足的样子,说着不住的吧唧嘴摇头。任中凤和许灵儿也给他说笑了,任中凤笑道:“那就越发要拿萧遥来试探试探了,若只是贪恋你的美色嘛,你也就不用怕辜负了王妃,反倒能撂开手了。灵儿,睡觉,咱俩好好温存温存。”
秦陵忙说:“姐姐我也想温存温存来着。”任中凤说道:“你能死多远死多远去,以后还想碰一下我的身子呢。”秦陵嗔着叫“姐姐“。任中凤问许灵儿:“你以后给他碰你的身子吗?反正我是不会了。”许灵儿也毅然决然的摇摇头。两人相拥想抱的在秦陵对面的床上躺倒下去。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秦陵还睡着,有人在耳畔轻声叫“小亲亲”。秦陵睁眼一看,楚王妃一身半旧的桃红色布衫,扮作一个平民妇人,趴在自己床前叫:“小心肝你醒了,我都收拾好了,咱们这就走。”秦陵揉着眼睛坐起来,楚王妃拿过秦陵的衣服,给秦陵穿衣服说道:“我都准备好了,咱们快离开这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说着给秦陵穿好衣服,催秦陵下床,蹲在地上给秦陵穿了靴子。拉着秦陵就要走,秦陵只站在床边看着楚王妃。
楚王妃忽然沉下脸问道:“你不愿和我长相厮守吗?”秦陵哭丧着脸说道:“娇娇你别胡闹,你怎么像我小馨儿似得,说什么就来什么?我送你回去,我得空一定来看你。”任中凤在被窝里噗嗤一声笑出来,忙掩嘴装睡。
楚王妃忙问:“小馨儿是谁?是你的相好吗?你有几个相好?——我都不在乎。”秦陵说道:“馨儿是姐姐的孩子,姐姐你起来说句话儿,王妃要和我私奔。”楚王妃又问秦陵:“你不愿和我一起厮守吗?”任中凤装作才醒来的样子伸长手臂伸个懒腰,一眼看见楚王妃了,问秦陵:“这大嫂是谁?”
楚王妃转过身子,任中凤故意意外的笑着问一声:“王妃,你怎么来了?”她笑着忙下床,叫秦陵过去给她穿上绣花鞋。王妃对任中凤恳求道:“好姑娘,你带我一起走吧。一不见了相公,魂都丢了似得,一时半刻也挨不得。”楚王妃眼圈发黑,想来昨晚一夜辗转未眠。任中凤笑道:“你的相公是楚王,这是我的相公。你不见你的相公了,拉着我的相公去顶什么用?”
楚王妃哀求任中凤:“好姑娘,莫要取笑我。我带的银子别说路上用的,都够咱们花一辈子的了,姑娘你带我去吧。”说着就打开背上的行李包袱,包袱里两件绸衫包着一对二十两的金锭。任中凤看了暗自好笑,任中凤也尝过这种刻骨铭心的分离相思之苦,所谓物伤其类,她没心思再打趣楚王妃了,拉着楚王妃的手坐下说道:“王妃你听我说,你不能这样跟着我小陵子去浪迹江湖,我们最近遇到了几个非常难缠的对手,我们得去应付他们。带你在身边,小陵子万一一个照顾不周,伤到你了可如何是好?你在王府待着,小陵子一有空我就差他来和你幽会。——你把被褥熏得香喷喷的,等他来就好了。”
楚王妃像个小姑娘似得跺脚嗔道:“远水解不得近渴,什么时候等到他来和我幽会?”任中凤笑道:“很快的,多则几个月,少则一两个月就能来。”秦陵大受感动,一把紧紧地抱住楚王妃。楚王妃仰着头,一副任秦陵抱的样子。秦陵抱了楚王妃一回说道:“我送你回去,我会来看你的。”楚王妃又哭起来,说道:“你一定来看我,王爷回来以前一定多来看我几回,我求求你了。”秦陵点点头,捧住楚王妃的脸吻起楚王妃来。楚王妃蹙着眉头闭起眼睛。
秦陵吻了几下楚王妃,对任中凤说道:“姐姐你和灵儿在东门外等我,我送王妃回去就过来。”任中凤看楚王妃这样,也不禁柔肠百转,落下眼泪来,说道:“还早着呢,你去吧,快些过来。”秦陵包好楚王妃的包袱挂在脖子上,背起楚王妃,就往客栈外走去。任中凤叫声“等等”,她拿出一块娟帕蒙住楚王妃的脸,说:“别给人认出来了,你别走大路,饶小路过去。”
秦陵应着,楚王妃还要把金锭留给任中凤,秦陵背着楚王妃出了客栈。楚王妃指点秦陵:“从那边小路过去,正好是王府后花园。”秦陵背着楚王妃,穿过几条小路窄巷,来到王府后花园处。秦陵纵身跃上院墙,楚王妃吓的“啊”一声叫出来,又忙说:‘我不害怕。”秦陵背着楚王妃,绕过一队队巡查的兵丁,来到楚王妃的屋里,两个老嬷嬷在屋里坐着,看王妃回来了,惊道:“王妃你怎么又回来了?一路上可给人看见了?”楚王妃说道:“小亲亲要送我回来,他说会常来看我的。”
老嬷嬷忙给王妃换了衣服,梳妆一番,念佛说:“阿弥陀佛,没给人看见就是好的,不然老身不知道怎么死。”秦陵对王妃说道:“娇娇你安生待着,两个老妈妈别在乱出馊主意,我有空就来看望王妃。”楚王妃搂住秦陵的脖子撒娇,这回不是求秦陵留下或来看她,也不是要跟秦陵走,是别有所求。秦陵心里烦乱,不忍心拒绝,看着楚王妃的眼睛点点头。两个老嬷嬷会意出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