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听了赵子峰的话,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赵子峰又把这话大声喊了几遍,几个武人首领命手下撤去了屋子四周的木柴。
赵子峰关上房门,回来对许灵儿笑笑。许灵儿给赵子峰扮鬼脸吐舌头,赵子峰神魂飘忽的走到钱贞娘身边笑道:“夫人,这些人要烧屋子,才又撤掉了木柴。”钱贞娘点头说道:“做的不错,弟兄们怎么说?”赵子峰笑道:“弟兄们像烧开水了的大锅,在外面争论着。”卢定天带人杀伤了许多钱贞娘的手下,又追着钱贞娘诸人四处逃窜,群雄对卢定天那些人恨之入骨。这时一听白元泰勾结卢定天,立刻炸开了锅。
赵子峰若有所思的笑着,一会看看许灵儿,一会看看任中凤。许灵儿悄声在秦陵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吻吻秦陵的脸颊。任中凤见了也给秦陵说了几句话,秦陵笑说:“可不是这样。”任中凤可没许灵儿矜持,径吻吻秦陵的嘴唇。赵子峰对钱贞娘说道:“夫人我看看你腿上的伤势。”钱贞娘应着。钱贞娘身上只穿着一件红布外衫,赵子峰揭起钱贞娘的衣衫,钱贞娘左边小腿肿的有大腿那样粗细,青一块紫一块的。赵子峰捏着钱贞娘的小腿看看,说道:“有些化脓了呢,得用热水洗洗,把脓水挤出来。”任中凤看那边木盆里半盆浑浊的水,先给赵子峰端过去。
赵子峰把钱贞娘的伤腿清洗一遍,要了任中凤的宝剑,割开钱贞娘的小腿肚,将腿上的淤血挤出来。足足挤了办木盆淤血,钱贞娘腿上的淤青褪去了一大半。赵子峰给钱贞娘接好腿骨,在一把木椅子上劈了几块木板,绑住钱贞娘小腿。
钱贞娘痛的呻吟了大半晚上,到后半夜才睡去。秦陵三人坐在地上,许灵儿抱着秦陵睡着了,任中凤和秦陵不敢睡去,看着许灵儿。赵子峰几人守着门口。
第二天早上天才亮,就有人来敲门。赵子峰几人通夜不敢睡,听有人敲门,先喝问:“什么事?”外面说道:“弟兄们给夫人几位送来饭菜。”赵子峰开了门,一个武人带着两个丫鬟,提着篮盒等物。赵子峰说道:“弟兄们都醒过来了吗?”那大汉说道:“都醒了,正在外面等关英雄说话。”赵子峰说道:“去给弟兄们说,咱们要出去。等下关英雄再和弟兄们讲明白元泰勾结卢定天之事。”那大汉笑道:‘弟兄们图谋叛乱,在关英雄没讲明话以前不敢擅自放夫人你们出去。这两个丫鬟是来伺候夫人的,夫人有什么用的东西,尽可吩咐她俩来拿。小的告退。”那人留下丫鬟走了。
丫鬟提着篮盒进来,将饭菜一样样拿出来。赵子峰先要丫鬟每样饭菜尝了一些,等了半个多时辰看丫鬟们没有异样,知道饭菜没动手脚,大家才用膳。
丫鬟又给关岱宗几人喂了一些,赵子峰吩咐丫鬟:“夫人腿伤要清洗一下,你们去端些清水来。再咱们都要撒尿拉屎,给咱们弄两个马子过来。总不能弄裤裆里吧?”丫鬟掩嘴笑着走了。过不多时,清水和马子都拿了过来。
赵子峰故意当着任中凤和许灵儿的面解手,许灵儿和任中凤背转身子捂起耳朵。赵子峰要给钱贞娘清洗腿伤,钱贞娘也要解手赵子峰喝令关岱宗诸人闭起眼睛转过头去。赵子峰抱着钱贞娘到马子上解过手,钱贞娘对任中凤两人笑道:“你俩呢?”两人也憋了一晚上了,自不能当着这伙大老爷们的面解手,都笑着摇头。
赵子峰给钱贞娘擦洗过腿伤,重新包裹好了。他一把提起关岱宗笑道:“关老英雄去给弟兄们说说明白,再拖下去,两个小妞该尿裤子了。”他又对关岱宗笑道:“老英雄知道怎么说吧?说错半句就让你脑袋搬家。”关岱宗笑说:‘不用赵兄吩咐。”钱贞娘让任中凤几人跟着赵子峰出去。怕事有不妥,又让秦陵背她也出去看看。
任中凤宝剑搭在关岱宗的脖子上,几人走出屋子。群雄看赵子峰诸人出来了,都戒备起来。赵子峰先勒逼关岱宗,让群雄退下去。他对群雄大声喊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前面院子里,召集齐所有兄弟们,关老英雄有话给大家说。”武人们和关岱宗情非兄弟、谊非友朋,自然不会为关岱宗而受赵子峰要挟。只退出去几步,群雄武艺高强的人都上前虎视眈眈的环伺着赵子峰,蓄势待发。赵子峰看群雄没有退避的意思,环顾一下众人,指着一个手握镔铁棍的武人说道:“这位孙兄弟的镔铁棍借我一用。”那姓孙的武人也不吝啬,把镔铁棍递给赵子峰。赵子峰对任中凤说道:“大小姐给他们看看宝剑的厉害。”说着一手提着关岱宗,一手把镔铁棍举起来,任中凤挥剑连砍几下,叮叮几声响,镔铁棍给任中凤手中的宝剑砍成数截。
群雄看了尽皆失色,赵子峰得意的笑道:“诸位自忖身子骨硬的过这根镔铁棍吗?咱们先把事情说清楚了,届时再做厮杀怎么样?”赵子峰知道这些武人们从武昌到宣城,一路攻灭了无数大门小派,嗜血成性,眼下只渴盼厮杀。稍有不慎,立刻就会给这些人撕成碎片。他震之以威、晓之以理。有人说道:“不用啰嗦这许多,关老英雄但将白元泰的事情说明白了,弟兄们自然知道怎么办?”任中凤又把宝剑搭在关岱宗的脖子上,关岱宗喊道:“弟兄们听我说,白元泰确实和卢定天有勾结。弟兄们没见那萧遥公子吗?卢定天连那等人都策反的了,一个白元泰有什么难处?”有人说道:“这是赵子峰教你说的话,说白元泰勾结卢定天,有何凭证?”任中凤手中的宝剑实在令关岱宗毛骨悚然,他忙喊道:“兄弟们暂且缓着动手,听我把话说完。白元泰若不是勾结卢定天,何故要造夫人的反?弟兄们仔细掂量好了,所谓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夫人杀了我们几个,弟兄们又杀了夫人。以后没有咱们统带,卢定天再带人杀过来,兄弟们群龙无首,可是卢定天那些人的对手?何故为了白元泰和夫人拼命?”
群雄又交相议论起来,议论了一会,几个带头的武人商议明白了。有人说道:“既如此,大家去前边院子里,把事情分辨明白了再做决议。”赵子峰笑道:“诸位还不算是糊涂透顶的人。”
群雄围着赵子峰诸人,往前边大院里走去。任中凤几人看着这些眼中布满红血丝,脸上神情怪异的武人,都心底发憷。众人一步一步挪到前边大院中。钱贞娘悄声在秦陵耳边说:“待会事情不对头了你撇下我,带着凤儿和灵儿逃出去。”秦陵笑说:“我一定保护夫人的周全,不让夫人有任何闪失。”钱贞娘笑着捏捏秦陵的脸蛋。赵子峰笑道:“兄弟们为了白元泰杀了夫人我们,以后兄弟们何去何从,兄弟们想清楚了没有?”关岱宗也说:“就白元泰搞的阴谋,不与大家相关。兄弟们何苦为了白元泰起内讧?”群雄没人统带,骚乱成一团,争论许久都拿不定主意。
赵子峰笑道:“弟兄们还不明白吗?这点子小事,没了夫人几人统领,大家都商议不清楚。卢定天已经了了少林那边的事情了,过些天就要杀过来。那是弟兄们怎么应对?”群雄又争论许久,几个武人上前说道:“咱们侵犯过夫人,万一以后夫人算起旧账来,咱们岂不是小命堪忧?”赵子峰笑道:“此事都是白元泰作怪,不与众兄弟相干,先前已经说过了的。”
众人又争论一会,那几个带头的武人说道:“既如此说,咱们歃血为盟,约法三章,然后归复夫人。”赵子峰诸人看群雄回转过来,都送了一口气。赵子峰说道:“就是这样,几位摆下供桌,咱们就在这青天白日下起誓立盟。”
群雄忙乱起来,不一会,大院正中间摆下了供桌。供桌上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中篆香袅袅。另外是一只才宰杀的全羊,羊身上还冒着热气,一盘瓜果。一个带头的武人端着一只金盆走到供桌前,对赵子峰说道:“是所有的兄弟们都喝血酒,还是只带头的几个人喝?”赵子峰看看钱贞娘,钱贞娘说道:“大一点的门派都派一个算得上数的人出来,小门派就算了吧。”那端着金盆的人说声:“好”,又命手下:“拿酒过来。”
有人小跑着捧着一坛酒过来了,带头那武人撕开坛口封盖,把一坛子酒倒进金盆里。他先取出一把小刀,在自己手心一划划破了,举手往金盆里滴了几滴血。然后把金盆端到钱贞娘面前,钱贞娘只在手指上划破一道口子,往金盆里滴了几滴血。接着是关岱宗、赵子峰诸人。过一会半盆酒变成了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