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师姐弟口中的“师傅”,便是铸剑坊中的元老,铸剑老人。
铸剑老人本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幼年时被太白五大门首收留,成为了太白第一代弟子。后来因为心灵手巧,专门从事山门内的铸剑工作,一干就是六十多年。他带领铸剑坊众弟子所铸造的太白剑,也因为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而在江湖上声名远播。他没有名字,无论门内门外都习惯称他为铸剑师兄,后来随着时光的流逝,铸剑师兄渐渐地变成了众人皆知的铸剑老人。
太白每十年就会重新收录一代弟子,到了这对师姐弟这儿,已经是第七代了。同时,他们也是铸剑老人带领的第六波小弟子,从入门那天起就跟着师傅学习太白剑法和铸剑之术。
此时,太阳已经冒出了头。铸剑坊内,积雪已经被小弟子们打扫干净了,年逾八旬的铸剑老人正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慢悠悠地练着剑法。
“师傅!师傅!”铸剑坊外,一阵稚嫩的童声传来,“有人来闯山门啦!”
师姐拉着小武的手,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铸剑坊,两人的脸上都满是惊慌。
铸剑老人在太白已经有六十多年,这六十多年间有过无数人来闯山门,早已见怪不怪。看见两个小徒儿慌慌张张的模样,他从容地停下了舞剑,满是深深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他缓慢说道:“好徒儿,先喘口气,慢慢说来与为师听。”
师姐弟俩听师傅如此说道,都双手杵着自己的膝盖,弯腰大口大口地喘了起来。太白剑宗的地盘可不小,他们从山门一路跑到铸剑坊可是花了不少时间。
喘了一会儿,小武先直起了身子,说道:“师傅,刚刚我和师姐在山门扫雪的时候,有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大人,说是要一个说话管用的出去见他们,不然就要来硬的,而且”
“而且他们都带着刀,可吓人了。”一旁的师姐抢过了话头。
小武点了点头,道:“对!”
“哈哈哈哈”铸剑老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从容笑道:“不过是闯山门的江湖人士罢了,为师在太白这么多年,早已司空见惯。徒儿不必惊慌,待为师去会会他们。”
“好!”师姐弟一了点头,跟在了师傅的后面往山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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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太白山门。
还没等师傅们来到山门处,几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弟子,便手拿崭新的太白剑,一起奔出了山门。他们血气方刚,出门后在仇百一行人面前站成一排,气势非凡。带头的那个少年用剑指着他们,学着师傅和师兄们的口气,问道:“前方闯山门的,报上名来!”
“哈哈哈哈”还没等仇百发话,他身后的随从们便发出了一阵狂妄的笑,“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敢来问大爷们的名号?拿得稳手里的剑么!”
“狗眼看人低!”少年们生气极了,手中的剑在微微颤抖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呼啸而出。
“剑阵,五岳合一!”为首的少年怒吼了一声,便挥舞起了太白剑,其余几名少年也配合着他,几个人只在瞬间就组成了一个攻守兼备,聚散自如的剑阵。
“嚯!还有模有样的呢!”随从嘲讽道:“不过在我看来,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仇百看着眼前几个少年组成的剑阵,不禁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他根本不屑于出手,而是对着身后的随从冷冷地命令了一声:“给我上!”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名锦衣卫便掣开了长袍,“噌——”的一声将腰间的刀拔出了刀鞘。这一次仇百带来太白山的锦衣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都是精通十八般兵器的练家子,面对着这几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自然是自信满满。
只见锦衣卫们挺着刀直接杀向了几名少年,气势汹汹,完全没有一丁点要留手的样子。几名少年却也丝毫不慌,按照师傅师兄教他们的剑法和阵法从容地应对了起来。
五岳合一剑阵是由太白五大门首于七十年前所创,五位门首剑法均独步武林,此阵法更是倾注了他们半生的心血,威力无穷。但是这个阵法只适合懂得武功的人来使用,使用之人武功越高,剑法越强,阵法的威力也就会越大。相反,剑法越弱,武功越低的人用,威力便会减弱。若是凡夫俗子使用这个剑法,便如同花拳绣腿般毫无作用。
锦衣卫的进攻也不是毫无章法,面对五岳合一阵,他们采取了各个击破的办法,分散开来同时冲向了所有的少年。
为首的少年识破了他们的意图,怒吼了一声:“合!”
少年们十分地有默契,此令一出,只见他们一面施展出防守的剑招,一面背靠背地汇合在了一起,如同一朵自行合上的花朵,让锦衣卫无法趁虚而入。
锦衣卫见少年们变换成了如此固若金汤的阵型,逐个击破的目的无法得逞,便想直接包围他们,一举拿下。只见他们一边在正面展开了佯攻,一面左右合围,预谋实施合围——这一切全都是凭着锦衣卫们之间的默契配合,无人指挥。
为首的少年再次识破了他们的企图,此时他站在阵法的最前端,一面施展着流羽剑法格挡住锦衣卫们砍来的刀,一面吼出了第二道命令:“退!”
少年们随即徐徐后退,并且阵脚没有一丝慌乱,锦衣卫们想要将之合围的目的没有得逞,反而陷入了缠斗之中。
此时锦衣卫不仅没有合围成功,反而将自己的阵型变得分散了。此刻正是反攻的好时候,为首的少年当机立断,吼道:“散,攻!”
“十步一杀!”
“隼落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