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儿还在李蕴宁的指导下,专心致志地挑着树叶,不远处的密林里,一个黑色身影正在暗中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黑影吐出了口中衔着的一根草,暗自道:“徐家大小姐,量你如何学武,也不过是徒劳之举。”
此人正是一路尾随他们的武总旗,他受锦衣卫仇百之命,一直暗中跟随三人,一方面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方面利用自己锦衣卫的身份与权力暗中保护,保证他们不受江湖势力的侵犯。
武总旗又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忽而想起徐春儿身边的那个女子,她曾经说过自己师出神翥门,懂得听细观微的功夫。想到这,武总旗独自低语道:“不知道这个青衣女子有没有察觉到我。”
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在明处的李蕴宁仿佛是听到了一般,回过了头看向了武总旗的方向,嫣然一笑。
虽是嫣然一笑,但是武总旗却不禁心中一惊,“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是一个弱女子,武功却也如此高深莫测。”
“啪啪”就在这时,武总旗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两下,瞬间便动弹不得。
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已经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一个轻功极好,仅仅拍了两下肩膀便可以将他点穴的高人。
武总旗心中不免震惊,此人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的身后。他压低了声音连忙说道,“高人饶命,小弟只是路过此地,完全无冒犯之意。”
“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何鬼鬼祟祟在此窥视?”武总旗身后的人问道。
这个声音对于武总旗来说再熟悉不过,他一听就知道此人是大内高手上官秋白。
“原来是上官大人!”武总旗脱口而出,“下官只不过是受了公命,身不由己啊。”
“哦?公命?”上官秋白也压低了声音,“听说你转录到锦衣卫了,怎么,锦衣卫什么时候开始对女人和孩子感兴趣了?”
武总旗瞬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于是支支吾吾道:“这三个人这三个人是江洋大盗,杀人如麻,穷凶极恶,锦衣卫派下官来此监视以免他们危害百姓”
上官秋白对他的说辞不屑一顾,低声道:“你的话只有你自己才信吧。”
武总旗不敢再多说,怕暴露出更多的端倪,额头上也因为紧张开始冒出了一滴滴的汗珠。
远处,李蕴宁还在指导着徐春儿练枪。突然,树林里传来了一阵异样的响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耳朵一动,通过超凡的听觉感受到了,树林之中除了武总旗还有其他的不速之客,而且都是懂得轻功的练武之人。于是她暗自说了一句:“鬼鬼祟祟,让本姑娘会会你们,看看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于是她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凑到了徐春儿身边,温柔说道:“春儿,你在这好好练,姐姐有事要离开一下。”
此时的徐春儿已经是满头大汗,她两腮泛红,一边喘一边回道:“姐姐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练的。”
“嗯。”李蕴宁微微点头,接着回过了身,足尖轻轻一点,飞身而去。
这一下飘逸自如,惹得徐春儿在她身后连连叹道:“哇——姐姐,你是仙女嘛?”
密林之中,李蕴宁施展神翥山的独门轻功,往传来异响的地方踏空而去。而那异响的主人仿佛察觉到了她,即刻往反方向逃去了。
李蕴宁的轻功与之不相上下,无论她或快或慢,那异样的声音总是离她有数丈之远。透过树叶与枝条,李蕴宁能看见两个白色的敏捷身影若隐若现。
“你们究竟是何人?”李蕴宁停了下来,站在碗口粗的树枝上问了一句。
两个白色身影没有回答她,也停了下来,站在了树枝之上。
见他们没有回答,李蕴宁感觉十分的诧异,不知这两个神秘人是何用意。于是她双脚一蹬,往后飞身而去。可是就在她往后回去的时候,那两个白色人影也跟了上来,而且速度比刚才要快,眼看就要追上李蕴宁了。
无论是进是退,他们都缠着李蕴宁。
李蕴宁索性停了下来,往腰带之中抽出两根六钱针,轻捏于指间,准备与他们一战。
只在片刻,那二人已经近在咫尺。
电光火石指间,李蕴宁左右同发,两根六钱针自指间如簧弩一般射出。不只是快,这两根六钱针出奇的准,那二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穴位便中了针,动弹不得。
李蕴宁见他们二人中了六钱针,便上前查看,这才看清了他们二人的模样——一袭白衣,头戴公帽,都戴着白色面巾将自己的面容遮住。
“你们是什么人?”李蕴宁问道。
二人不语,只是死死地盯住李蕴宁。
李蕴宁见他二人还是一句话不说,于是摘下了他二人的面巾。两张细腻白皙的脸庞即刻显现——虽是男人,但是那姣好的面容却丝毫不输女子。
“你们是太监?”李蕴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语罢,她再次自腰带之中抽出两颗六钱针,以准确的针法击中他们的穴道,给他们解了穴。
但是这二位白衣太监却不由分说,解穴之后突然猛地冲上前去,和李蕴宁交起手来。李蕴宁猝不及防,只得匆匆应战。
虽是出其不意,但是这二位太监却处处留手,并无意伤了李蕴宁。李蕴宁拳脚功夫欠缺,近身缠斗从来不是她的擅长,于是只能靠着身法躲避。
缠斗了一会儿,李蕴宁再次从腰带中抽出针来,贯气于指,发了一针。这一针准确地刺中了其中一个太监头顶的神庭穴,那太监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瘫软,无法行气,便自树枝上跌落于地面。
另外一个太监完全不顾同伴中招,继续向李蕴宁持续进攻。李蕴宁又一次抽出针来,凭借着敏捷地身法回旋到太监的身后,发出针去,击中了其后颈部的风池穴。只一瞬,那太监便昏迷了,如他的同伴一样,从交错的树枝间跌落。
李蕴宁也缓缓落到地面,见到瘫软在地的二人,她不禁说了一句:“得罪了。”
但是,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忽而露出了焦急的表情。她双手一锤,道:“哎呀,坏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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