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虽然创立不久,但是却高手如云。仇百原是一个在江湖中闻名的高手,后来被朝廷秘密录入锦衣卫做了武官,为皇上效力。锦衣卫作为一个特务机构,本就是专门听命于皇上,秘密调查官员,捉拿逮捕,甚至不用通过刑部和大理寺就能对案犯处于极刑。
由于仇百做事心狠手辣,心机颇重,不多久就官升千户,统领一方。他在坐上锦衣卫千户之位后,极尽严刑拷打,屈打成招之事。手下随从无人敢言,只能每一次都听命于他。由于他长了一个鹰钩鼻,剑眉,不苟言笑就能露出满脸的杀气,大家私底下都叫他“鹰面魔君”。
而这样的一个“鹰面魔君”,也只不过是朝中党羽的马前卒,急先锋罢了。
锦衣卫千户可不是一个小官,仇百借着此次出行执行调查“玉虎谣”一案,在外享受起了相当优越的待遇。
野外的官道旁,烈日当空,数十人的锦衣卫马队,拱卫着当中一驾华丽的马车。锦衣卫校尉们,个个孔武有力,皆身着黑色公服,戴官帽,着鸾带,手持绣春刀。胯下的马儿们都是上好的骏马。
马车里坐的便是仇百,他官居五品,身着飞鱼服,乌纱帽,此时他正闭目养神,即便是在颠簸的马车当中,他的手里也端着一杯上好的龙井,十分享受。而这杯龙井在他手里没有洒出一滴,十分稳固。
锦衣卫们一边缓缓行进,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突然,在他们的上方,一阵沙沙的树叶声传来,树梢被急速的扰动着。那声音并非来自一个飞禽走兽,而是一个轻盈的白色人影,这个白色人影轻功十分了得,在锦衣卫马队的头顶反复穿梭,而他脚下的锦衣卫无一人察觉。
仇百的武功十分深厚,听觉也超乎常人。他虽坐在马车中闭着眼睛,但是头顶的动静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哼,自不量力!”
马车中的仇百轻蔑地笑了一声,语罢他猛地睁开了双眼,掀开了帘子双脚一蹬,赫然跃出了两丈多高,在空中抛出了手中的茶杯。
那茶杯如一个犀利的暗器,直直打中了那个白色人影,只听得“啪”的一声,那白影应声而落,从树梢摔到了地上。
同时落地的还有仇百,他的轻功也超出常人,虽然从两丈高的半空落下,但是落地的时候没有半分声响。
他身后的锦衣卫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大家定睛一看,摔落在地上的白色人影,穿着的也是公服,只不过比锦衣卫的更加光鲜亮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太监。
“司礼监的人,为何要鬼鬼祟祟?”仇百背着手,满脸不屑。
躺在地上的小太监捂着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说不出半句话——仇百随手抛出的茶杯,竟让其受了内伤。
接着,仇百目不斜视,用十分深厚的内劲说道:“上面的朋友,何必躲躲藏藏,不如下来一会!?”
众人听此,纷纷往头顶上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梢之上,稳稳地矗立着一个白色人影,如一只白鹤一般轻盈。虽然只是一个人影,却有着十足的气场。
“好厉害的轻功!”锦衣卫们窃窃私语着。
那白色的人影绝非等闲之辈。他的手轻轻一扬,数名身着白衣的太监纷纷从隐秘的树林之中飞身而来,在那名受伤的小太监身前站成一排,将他护在了身后。
“哗啦啦——”众人只听得一阵衣带飘动的声音,那白色人影便已到了近前,他的轻功在仇百之上,落地的时候缓缓而下,如羽毛一般轻盈。
仇百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忽而笑道:“哟,这不是上官公公么?我当是谁呢!”
他口中的“上官公公”便是司礼监上官秋白。
此时上官秋白左手持剑,站在几个太监的前面,从容不迫,虽是太监,却有着一股别样的头领风范。
上官秋白行了一个抱拳礼,道:“司礼监上官秋白,见过千户大人!”
“上官兄别来无恙啊,刚刚一不小心出手伤了你的人,见谅见谅。”仇百的语气表面客套,实际上却带着一丝嘲讽。
上官秋白没有一丝的笑容,一如往常的严肃冷酷,他只是淡淡回道:“无妨。”
仇百道:“怎么,司礼监的人不在宫中服侍,却跑来这荒郊野岭挡住锦衣卫的去路?”
面对仇百的再一次嘲讽,上官秋白不卑不亢,道:“回千户大人,我们来此是为了传一道手谕。”
“哦?什么手谕?”
“大人且看!”说话间,一个白色的残影,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自上官秋白的手中急速飞出,速度之快,旁人无法看清。
众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仇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过了那个白色残影。张开手掌,一个精致的卷轴正躺在手心。
仇百看了上官秋白一眼,心想这死太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接着他拆开了卷轴上的金色丝线,缓缓打开了卷轴。
卷轴的内容简洁明了:“活捉徐春儿。”
“这”仇百皱起了眉,“这是谁的手谕?”
上官秋白持剑行了一个抱拳礼,道:“恕在下无可奉告。”
仇百沉默了,他暗自盘算着。表面上他带着“锦衣卫”众人外出调查“玉虎谣”一案,实际上他作为朝中党羽的一枚有力的棋子,徐仲叔被陷害之事也有他的一份。他的秘密上司给他的命令,是斩草除根,不能让徐春儿继续活下去。而现在上官秋白又给了他一个神秘的手谕,让他活捉徐春儿。究竟是谁的手谕?是敌是友?还是当今圣上?
他没有多想,而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怎么,上官兄也出来调查徐仲叔的案子?”此刻的他笑眯眯的,全然没有了刚刚不屑的表情。
上官秋白依然面无表情地回了他一句:“恕下官无可奉告。”
仇百一时语噎,此时的他也拿不准上官秋白是敌是友,只好应付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奉陪了。公务在身,还请见谅!”
“千户大人多礼了。”上官秋白行了一个抱拳礼,“下官先行告退!”
语罢,他双脚一蹬,飞身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了树梢之上。只在片刻,几位白衣太监也纷纷遁去,只留下锦衣卫众人的声声惊叹:“好身手!”
仇百伫立在原地,剑眉紧蹙,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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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笔直大道。
谷怀安,徐春儿,张合三人,正疲惫地顶着烈日缓缓行走着。自前日路遇龙威镖局以来,他们在官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了两日。此时,他们已经饿了许久,一路上都只是用几根山药,和顺路打来的野味充饥,根本谈不上果腹。
骑在老马背上的徐春儿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叹道:“哎呀,我又饿了。”
谷怀安即刻回道:“怀远是饿了吗?待大哥我去刨两根山药来给你充饥。”
“算了,大哥。”徐春儿扬了扬手,目光呆滞,“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吃山药了。”
“哈哈哈哈”张合忽而大笑,“怎么,你也吃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