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谷怀安仍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一群面目狰狞的恶人,用恶毒的计谋和毒药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双亲,八岁的弟弟谷怀远,被恶人们装进了麻袋,掳走了。而谷怀安却只能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什么也做不了。他恨透了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勇敢地冲出去,把弟弟抢回来。
为了找到弟弟,谷怀安骑着家里唯一的马,带上了一杆普普通通的红缨枪,走上了一条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道路,面对着一场接着一场的厮杀。厮杀过后,为了安抚自己激动的情绪,他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梦中响起,那声音很朦胧,谷怀安看不清她的面庞。他想说话,可是却说不出来。
“你叫我宁儿吧你为什么带着个酒葫芦你今年十六岁吗?我只比你小两岁你能不能带上我一起走我爹要逼我嫁人你为什么不理我怀安哥哥你不喜欢宁儿了吗”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响起,从问候到质问。
谷怀安张开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渐渐地消失。自责、焦虑、恐惧、思念、孤独、杀意一个个激烈的感受像鞭子一样狠狠地反复鞭笞着他。
“宁儿”一丝眼泪划过了谷怀安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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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谷怀安从一个分离的梦中挣扎着醒了过来,眼角的泪痕还未干。
“大哥,你终于醒了。”此时,徐春儿正趴在床边,微笑着看着他,“你都睡了两天了。”
“怀远,你怎么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谷怀安看着她,缓缓说道。
徐春儿一时语噎,没想到谷怀安醒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大哥人不都是会变的嘛”
谷怀安张开了嘴,还想说些什么,徐春儿立马打断了他:“大哥,我刚刚听见你一直在梦中叫着一个名字——‘宁儿’,宁儿是谁,她对你很重要吗?”
谷怀安听此,眼神迷离,又陷入了混乱的思绪当中,“宁儿宁儿宁儿”
就在这个时候,陈员外和夫人推门而入,打断了谷怀安的思绪。
“哈哈哈,谷大侠,你终于醒了。”陈员外高兴地对着谷怀安说道,他已经通过徐春儿得知了谷怀安的名字,“这一觉睡得可否踏实?”
夫人也是满面春风,道:“你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们都以为你身体出是什么问题了呢。”
谷怀安看了他们一眼,但是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把头转向了另一半,自顾自地继续念着那个名字。
陈员外和夫人见谷怀安完全无视了他们的热情问候,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不免觉得热脸贴冷屁|股。徐春儿站了起来,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啊,员外,员外夫人,我大哥他这里有问题。”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平常就是如此,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夫人温柔一笑,“无妨,我们不计较这些。”
陈员外也恢复了和蔼的笑容,“小英雄,本来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既然你大哥心智不正常,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
徐春儿问:“什么事呀?”
“是这样的,我这个宅邸刚建不久,从搬进来那天起,我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第一次,我梦见半夜有好多人头从我的床下伸出来,盯着我看,把我吓得不轻;第二次,我梦见我家的房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坟场,坟上的白练随风飘扬,还有野鬼的哭声在其间此起彼伏,这个梦也把我吓得不轻;最后一个梦,就在你们来的前一天,我梦见我正坐在屋里看书,结果一个人在门缝里偷偷看我,我看了一眼那个人,结果发现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把我吓得半死不活。”
“不过是梦而已呀。”
陈员外解释道:“小英雄有所不知,我此前曾请了一个风水先生来看过,他说我这个宅子啊,比较容易招阴。后来我用尽了各种办法,烧纸钱,贴符咒,烧香,做法事但是那些噩梦依旧挥之不去。直到你们住进来以后,那些脏东西就好像躲着你们一般,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了。我这几天也休息得很好。”
徐春儿满脸疑惑,“可是,这跟我们有关系吗?”
“嘿嘿嘿。”陈员外神秘地笑了笑,“关系大着呢!就在昨天,那位风水先生又来拜访了,他说之所以这两天我没有做噩梦,是因为你们带来了一件至阳之物,可以辟邪。”
“啊?”徐春儿更加疑惑了,“什么至阳之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