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老马嘶鸣了一声,高高扬起了自己的两只前腿,靠着后腿站立了起来,并在嘶鸣声中用前腿狠狠踢了半空中的狼王。狼王挨了这一下,远远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飞云,干得漂亮!”徐春儿在马背上兴高采烈地说道。
这个时候,狼群已经所剩无几,谷怀安那边已经是满地尸体了。摔在地上的狼王爬了起来,见大势已去,便高声嚎叫了一声:“嗷——”声音响起,所有恶狼都停止了进攻,并在狼王悲怆的嚎叫声中拖着同伴的尸体,遁入了黑暗之中。不一会儿,地上便空无一物,只剩下了一滩滩狼的血迹。
群狼遁去,谷怀安立在原地收了枪,但是仍然喘着粗气,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时他突然想起来“弟弟”的安危,瞬间万般杀意也随之褪去。他往徐春儿和老马的方向关切地问了一句:“怀远,你没事吧?”
徐春儿再一次虎口脱险,此时的她的兴高采烈,跃下了马背冲了过来,一头撞进谷怀安的怀里,道:“大哥,你好厉害哦,连狼都不怕!”
谷怀安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他摸了摸徐春儿的头,“那当然!大哥我手中的这杆铁枪,名叫‘万阳兵锋’,乃是开封府外朱仙镇,八方铁匠聚万兵之锋铸为一枪,神鬼惧之!”
这句话把徐春儿听得云里雾里,谷怀安时而疯癫,时而又条理清晰,实在不能准确揣测他话中的意思,她只清楚地记下了这杆铁枪的名字——万阳兵锋。
“大哥?那你出去找吃的,有没有找到?”徐春儿歪着头问他,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这时谷怀安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在找吃的。他傻笑了一声,道:“嘿嘿,弟弟且看,这是什么?”语罢,他从怀里掏出了两根长条状的东西。
徐春儿凑近了一看,那两根长条状的原来是带着些许新鲜泥土的山药,这让她心中不免失落,“啊——又是山药啊,就没有其他的嘛?”
谷怀安看到徐春儿失落的表情,脸上笑意全无,“弟弟不喜欢吃山药吗?”他顿住了,脸上露出了忧虑,不知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弟弟”开心起来,于是索性说道:“弟弟若是不喜欢,我再去打猎就是了。”
“不用了,大哥。”徐春儿即刻抢过了谷怀安手中的山药,安慰他说:“山药很甜,春儿喜欢吃。”
“春儿?”
“哦不,怀远很喜欢吃,嘿嘿嘿”徐春儿赶忙用银铃般的笑容掩藏住了刚刚的那声口误,心中暗自念道:“差一点就穿帮了,真是有惊无险。”
与此同时,一个轻功极好的黑影正如白鹤一般站在树梢之上,暗中观察着这一切。他看着谷、徐二人从危险中脱离,长舒了一口气,拔出了一半的利剑也缓缓地收回了剑鞘中。这黑影轻声念道:“原来,你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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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了一天,谷怀安依旧扛着枪,枪头挂着空空如也的酒壶,走在前面牵着老马。徐春儿骑在马上,午后的太阳晒得她昏昏欲睡,眼睛不住地闭上又睁开。他们依然漫无目的地走在官道上,回着谷怀安口中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家”。
谷怀安砸了咂嘴,只觉得一阵口渴,“要是有酒就好了。”说罢他取下了挂在枪头的酒壶,凑在鼻子跟前闻了闻残存的酒味,脸上有了一丝惬意。
这个时候,细心的徐春儿借着强烈的阳光,看清楚了谷怀安酒壶上刻着两个字:“宁安”。这两个字刻得十分秀气,应该是出自一位姑娘之手,而这个酒壶对于嗜酒的谷怀安来说,是十分珍贵之物。一位姑娘,在一个男子最珍贵的东西上,刻下了两个意味深长的字,其中的寓意也不用分说。
“‘宁安’,‘安’应该指的就是谷怀安,而‘宁’应该是那位姑娘。”徐春儿暗自念道。接着她打起了精神,向谷怀安问道:“大哥,你的酒壶上为什么刻着‘宁安’两个字?”
让她意外的是,谷怀安突然停下了,站在了原地若有所思。“宁安宁安宁安”他边说着边拿起了酒壶,看着那两个字,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是又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的双手随着他思绪的混乱,也开始微微颤抖,那“万阳兵锋”也在发着一阵轻微的锋鸣。他似乎又要陷入疯癫了。
“宁安”他眉头紧蹙,用力地甩了甩头,从刚刚那种十分混乱的思绪中挣脱了出来。
“大哥你怎么了?”徐春儿小声地问了一声。
谷怀安没有回答她,而是又一次拿起了酒壶,看了看那两个字,继续念叨着:“宁安宁安”
“救命啊,杀人啦!”突然一个女人的呼救声吸引了他们二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