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除夕王含章不复去年卧床不起的窘境,在许家身坐高位,一顿年夜饭吃的欢喜热闹。
第二天大年初一,坡顶小院的门槛险些被踏破,来往拜年的男女老少络绎不绝。
在白马私塾读书的孩子被父母带来拜年,送来的礼物王含章再三推辞,还是堆满了屋子。
虽然都是不甚值钱的农产品和自己做的东西,但礼轻情意重,王含章倍感欣慰。
一年的时光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但却从别人身上体现出来。
八九岁的孩子长势喜人,肉眼可见的窜高一截,言谈举止也肉眼可见的懂事起来。
父母们将这份功劳归结在先生身上,态度愈发恭敬。
王含章不敢居功,却被人认为谦虚,以至于对他的好感更多了些。
活泼好动的许佳在整个年节后迅速成了大姐姐,行事作风有了大孩子的样子。
等许月娘来问诊他才知道,小佳儿将要多一个弟弟或妹妹了。
本着医者不自医的道理,许月娘来向王含章问诊,虽然自己也把出了喜脉,但给自己把脉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作为逍遥派掌门,山医命相卜这些都得精通。
从出现就一直紧张的许远听到王含章说脉搏有力,孩子身体康健时,瞬间喜上眉梢,把月娘抱在怀里,笑的合不拢嘴。
王含章只笑笑不说话,一个月的身孕能看出什么?不过是安慰紧张的父亲罢了。
……
许月娘坐在床上,抱着一碗燕窝粥,无奈的说:“这才多大,哪里就能听得着什么。”
趴在床边的人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别说话,听了半天,才笑着从月娘肚子上起身,“和孩子培养感情,以后亲近些,哈哈哈。”
许月娘瞪他:“怀佳儿的时候你不在家,现在也不见她与你生分,要不是在王先生那里上学,整天好的恨不得是一个人。”
许远哈哈大笑,“那是我得孩子喜欢!”
然后见夫人瞪他,忙收敛笑容,“说正经的,这次要不要让许家来人?”
许月娘瞬间板起脸色,看着手中的碗一言不发。
许远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过去那么长时间,再多的事都该烟消云散了,月娘,当年的事……”
“铛”的一声,许月娘将碗重重顿在桌上,许远心里一突。
她面无表情的说:“当年的事你清楚的很,个中缘由我也不用多说,你竟然为他们说清?莫非,你被他们收买了?”
“他们做出那样的事,当初我无能为力,也无法阻拦,但既以脱离许家,那就再也没有交情可言,彼此老死不相往来,休要多说!”
许远嗫喏着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许月娘一把扯过衣领,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
“王先生就在旁边住着,你竟然还敢提起他们,难道你不知道他与那些人的渊源,活腻了不成?”
“你见他和善可亲,又与他有救命之恩,就以为他不会杀我们了?那你也未免太小瞧他了!他是何种境界的高人,手里曾经沾了多少人命,你敢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