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副汤药下肚,腊月二十八那天,他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
听着王含章艰难的将自己的问题一个个问出来,许月娘叹了口气,轻缓的说:“王少爷,您别急,今年是元朝十年,距离天山童姥的时代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
这几十个字犹如重锤一一锤在他的胸口,即使早有猜测,却没想到竟然这般久远。
王含章缓缓合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耳畔滑落。
许远轻轻戳了妻子一下,用同情的眼光示意她去看王含章的眼泪。
许月娘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别找刺激。
这样的情况,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难道说:看开点,你得庆幸你被冰封了,要不你早死了?
这样的话神经病才能说的出来。想到这里,许月娘看了看许远。
许远一脸莫名。
过了许久,王含章终于缓缓睁开眼,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许月娘早知他会问这个问题,便道:“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年苏州保和堂的许大夫?”
王含章因伤了神魂,这么多年虽一直在自行修复,但未曾完全好转,之前的头疼也是因为如此。
此刻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还得放空大脑,好好想一想。
很快,他就微微点头道:“记得,你是?”
“我是许仙先祖的后人,我叫许月娘。这样是我相公,叫许远,正是他在大雪山把您挖……找到的。”然后又将许仙叮嘱后辈弟子的事说了一遍。
王含章百感交集。
当年他不过顺手救下一个乞丐,因他名字叫许仙,感觉甚有意思,便让他学医,还专门开了家保和堂。
本来只是前世的恶趣味,谁能想到,如今竟被许仙的后人救了?
一饮一啄,皆有天意啊。
王含章感慨不已。
……
过年时,王含章身子依旧不能动弹,脖子往上却可以慢慢活动,说话也流利了许多。
他听着正屋里一家三口喜庆的笑声,不觉被感染着也笑了出来,然后他闭着眼睛,想起了从前在王家的日子。
都说物是人非,他可倒好,是物非人非。
王含章沉下心来,他需要想一想以后的事了。
大年初一早上,除了父母外,从未给别人磕头拜年过的小佳儿,被夫妻俩带着到西厢房给王含章磕头拜年。
“叔叔过年好。”
王含章微笑着点头,“有心了。”
他虽然是老不死辈分的人物,但仅限于许远夫妻俩知道,对外说是许远远房的弟弟。
反正许家也是上一辈许良当家时才定居白马村,有什么亲戚别人也不知道。
许月娘笑着说:“这都是应该的。”
王含章笑了笑,仔细看了看小佳儿,“我如今缠绵病榻,许多事都不能做,还得劳烦你们,真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