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哑摇摇头,小手捧着脸蛋,笑容像一朵正要绽放的花儿。
“你笑什么?很美吗?”苏文长疑惑。
他看着远处,黑瓦楼、黑石、黑地,就连树看起来也是黑的,没有一点吵闹声,夜幕下一片死寂。
阿哑看见的则是另一番风景——
璀璨的星空下,幽蓝色的光芒在夜空中不断跳动着,树林鸟儿偶尔投来疑惑的目光,还有风吹树叶时的舞姿。
在她看来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即使现在是黑夜。
阿哑在小本子上写了一行字,
“其实你人挺好的。”
苏文长勉强能读过去,瘪着嘴说:“有什么好的,我记得有句话不是叫做‘打女人的人都不是好男人’吗?”
阿哑又写到。
“你不愿相信别人,像我一样不会说话,就能让你放心啦。”
阿哑歪着脑袋,看着苏文长的眼睛。
那种清澈的眼神让人无法逃避,似乎能洞穿人的内心。
苏文长只看了一眼,便想把脑袋撇开。
“喂,别那样盯着我,你说得对行了吧?”他说道,心里其实很怕别人把自己看透,因为那样他会没有安全感。
阿哑脸上浮现一丝得意,把小本子放在旁边,纤细的小腿在屋檐下荡了荡。
嘎!
忽然两人身下响起了推门声,一个青年背着包袱将后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他没发现墙头屋檐上坐着人,左右瞅了几眼后小心翼翼的探出步子。
那样子就像下一脚即将踩在泥沼上,所以要探探路。
苏文长吆喝一声,“大师兄!你去哪儿啊!”
至从拜大夫为师之后,他的两个儿子,苏文长便称呼为师兄。
“谁!谁!谁在哪!”
大师兄被苏文长的吆喝声吓了一跳。
苏文长轻笑,“我在你上面。”
大师兄仰头去看,一男一女并肩而坐,男的一脸戾气,一看就不是脾气好的人,女的温文儒雅,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静。
只可惜她的脸上长着一半青鳞,透出一股阴恻恻的寒气。
“苏文长?你在上面干什么?”大师兄有些疑惑。
“赏月。”苏文长指着天上。
大师兄也看着夜空,月亮圆圆的,像一块玉。
“你去哪啊,大半夜不睡觉?”苏文长问了一句。
大师兄脸色一僵,咳嗽着说:“咳咳,没什么,我也是出来赏月的,今夜的月亮好圆啊。”
“我拉你上来。”苏文长跳了下去,走到大师兄面前。
大师兄有些惊慌,急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在街上走走就行了。”
“大师兄今天你好奇怪?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苏文长似笑非笑。
大师兄下意识拽紧了自己的包袱,皮笑肉不笑的说:“不奇怪,我真是出来赏月的。”
“嘻嘻。”墙头屋檐上坐着的阿哑笑了起来。
她拿起小本子写了两个大字给苏文长看。
“私奔。”苏文长念了念,同时又有些疑惑,“大师兄和谁私奔啊?他整天呆在医馆里大门不出,来医馆的姑娘都没跟他多说两句。”
阿哑指了指脚下。
苏文长疑惑,“地下?难道师兄喜欢上了鬼?”
“呸呸呸!你才喜欢鬼。”大师兄有些生气。
阿哑脸上气嘟嘟的,突然起身从墙头滑了下来。
这可把苏文长吓坏了,他慌忙上前接住阿哑。
“你喜欢我”
阿哑把小本子凑到苏文长眼睛,上面有四个字
“不喜欢。”苏文长瞅了一眼,说得斩钉截铁。
阿哑又写到。
“那你为什么害怕”
“怕你被摔死呗,摔死了我还得埋你,岂不麻烦?”
苏文长一脸轻蔑,满不在乎的说。
阿哑合上小本子,脸上淡淡的笑着,指了指苏文长身后。
苏文长回头去看,大师兄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他不知道,不,应该是竟然没发觉,平时就算身后有一片叶子落地,他都能感觉得到,可这次却不知为何丝毫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