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叶思虑清楚,一本正经地对旭兰说:“好,我们就定在十月初一结婚!”
旭兰一听,又惊又喜。她站起身来,用眼睛上下打量希叶,顿感自己的丈夫霸气十足,让自己有些目眩。
她定了定神,再小声说道:“其实我就是生气说说而已,你不用当真的。”
“那怎么可以那时候的婚礼确实是我亏待了你,现在我既然有能补偿你的机会,就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开开心心地嫁给我!”
“可是,我们不是要抓紧离开鼎和城吗”
“安老先生既然放我们出了安家,我想他是真放过我们了。只要我们不再插手安家的事,他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们。”
“那引绵”
“生死有命。我是喜欢引绵那个可爱乖巧的姑娘,可是我爱你,我不能因为搭救她而葬送了我们两个人!也请你理解,旭兰。”
“那,只能这样了。真是可怜了引绵,小小年纪就要承担那种事情。”旭兰长舒一口气,把引绵的事放在心里深处,闭口不提。她提起精神,又对希叶说:“那接下来的事,就全部交给你了,我就等着你来娶我过门。”
“没问题!五日后,嫁衣会送入鼎安酒楼,你先试试合不合身。若有不着你意的地方,我来改。”说着,希叶便走下楼去。
“喂,你做什么去”旭兰趴在栏杆上,向希叶问。
“去鼎安酒楼定房间,再为你筹划婚礼!这几天,你先在鼎和游玩,但是一定要记得按时去试嫁衣。我若是不回鼎安酒楼,你也不要担心,只记得我在忙婚礼的事就好了。”希叶并没有停下步子,刚说罢已经出了长情戏院的大门。
旭兰又趴在能看到戏台的那一面栏杆上,小声嘀咕:“我就不,好像谁稀罕似的。”她挽着衣角的样子着实娇气又可爱,倒真不像二十已有三的人妻该有的样子。
就是看茶小哥也忍不住小声笑了。
旭兰憋着脸,把快乐的火气撒在小哥的身上。也不好只说人家小哥怎么样,于是就拿今天的戏说话。
“你笑什么,我可告诉你,你们今天排的戏,当真是一点看头都没意思。”
“客官,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你们也真是的,戏烂也就罢了,好歹也请来会演戏的人来演,用演技补救一下剧本吧。”
“这台下的卢贯章还有黄莹娜、秦涵宓可都是戏曲班子里年轻貌美的新人呢。您可千万不能说他们不会演戏。”
“会不会演,我一个说了不算,你光看看台下的观众做什么样的反响。”
“台下的观众看的都挺尽兴的,有什么问题吗”看茶小哥弓着腰,送旭兰下楼。
旭兰点头示意小哥,又说:“观众的骂声都要盖过唱戏的声音了!”
“嗨,这您就又不懂了。是叫好声也好,是叫骂声也罢,只要有客官看,能挣着文石,那就都是好戏。”
“这是什么逻辑嘛!真是匪夷所思,不可理喻!昨天白天在这里演戏的寻念还有芹咄,那演的多好,没想到今天却被这样的戏坏了心情。”
“哎呦客官,您可别生气,您一生气下回就不来了。您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您不生气呢”
茶水小哥紧随旭兰身后,下了楼梯,“要不我给您稍一包今天新作的水果点心,来赔礼道歉”
“不用了,小哥。我能进来这里看戏,全沾了安家的便宜。你前前后后也跑得忙,就不劳你辛苦了。”旭兰从怀兜里拿出一百文石,递给小哥,“这个给你。最后再提个建议,要想挣钱,先让戏院排的戏足够好,这样才是长久的生财之道。”
茶水小哥一边推脱一边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谄媚地笑着:“客官您太客气了!这我怎么好意思呢您要是想看什么戏,提前差人来说一声,我立马就能为您准备好,恭候您来!”
小哥一直把旭兰送出戏院门口。
旭兰的确有想听的好戏,她对小哥说:“‘人仙谣’,你们知道吗”
“哎呦,这个还真没听过。”
“那‘尸鬼嫁人’呢”
“客官,您这都是名戏吗我怎么都没听过。”
“都是名戏,你没听过我就当你孤陋寡闻。等你们排出这样的好戏,我就再来你们长情戏院听戏。”
“好,客官,我们这就差人找找这样的好戏。到时候您一定要赏光哦。”
旭兰应承一声,就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茶水小哥看旭兰走远,讨好的脸色立马就变得扭曲起来。
他啐了一口唾沫,小声骂着:“也不知这一对儿是哪来的妖子,不就是救了安家不打紧的亲戚嘛。就得了水文图,才能在爷这儿撒泼打赖。还有什么狗屁名戏,爷听都没听过,指定是什么不入流的杂戏呢,我才没那闲工夫去找杂戏!这长情戏院,你们不来,挤破头想进来的人还多着呢,就不差你们两个。”
茶水小哥从兜里拿出一百文石,掂量着:“还是这东西好啊,等再赚个三千五千的,我也搞个戏院,专门就演我自个儿写的‘楚楚柳钦’,肯定火遍整个鼎和城!”
这时,有两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走进特殊通道。茶水小哥一看,赶紧收起文石,配上招牌的笑脸,弓着腰伸出手,请两位上二楼。
“呦,这不是钱家的公子爷嘛,今天天好风暖,您终于肯赏脸来听戏了。话不多说,二位赶紧楼上请......”
待客之道,真诚热情就好,可是他偏偏热情地过了头,变得虚假起来。所幸钱家的人都是大场面上的厉害客,自然不会当面和他计较。
只是他们走的时候还是要对戏院的掌柜说上两句。这也算对得起他们钱家为城中百姓张罗生计时所费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