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叶和旭兰二人,出了农水楼,直到商事区,一路上畅通无阻,看来是安临宣已经向下人交代妥帖了。
商事区的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宾客如云。希叶和旭兰两人被淹没在喧闹的人群中,装在心里的心思和摆在脸上的脸色无人在意。
途经情长戏院,希叶心想,和旭兰看场好戏平复一下燥郁的心情。于是他三两步跨到走在前头的旭兰身边,对她说:
“旭兰,我们去看戏吗听说戏演人生百态,上次一场我还没看够。”
旭兰这种女子,总是能站在不同角度看问题。一路上,她愤懑希叶懦弱无能,也感念希叶对她一心一意、深情隽永。即便心里有再多的不乐意,她也不能一直凉着希叶,更何况自己刚才所说确实是足够打击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了。旭兰就这样想着,乘此机会,她就下了希叶搭好的台阶。
“行,我们去看戏。”“看排队的人依旧那么多,想来今天还是寻念和芹咄撑场吧。”
两人出示了水文图,由茶水小哥引到二楼,上齐了茶果点心,就退在一旁。
今日戏院的二楼上只有希叶和旭兰一桌,楼下的大场地倒是人挤人的。在戏台上表演的也不是寻念和芹咄,演出的戏零乱浮夸,让希叶和旭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请问小哥,今天演的是什么戏”旭兰向茶水小哥打听。
“回女客官的话,今天演的戏叫‘楚楚柳钦’,讲了一段战王陈钦遭奸人陷害身亡,重生成为种田富家女楚楚并爱上自己叔父曲柳,最后手刃仇敌,建立自己家族的故事。”
“是处处留情吗怎么听口音不太像”旭兰再问。
“并不是人常说男子风流潇洒用的‘处处留情’,而是取戏中三角名字中的字组合而成的‘楚楚柳钦’。具体来说,就是‘衣冠楚楚、柳木成荫、钦佩不已’,这三个词中的‘楚楚、柳、钦’四个字。”茶水小哥介绍得仔细,旭兰和希叶一听就懂。
戏名是懂了,可这戏两人却是看不懂了。
旭兰又问小哥:“战王可是男的”
“是个娇柔聪颖的美男子呢!”
“娇柔聪颖”旭兰心想这两个词不都是用来形容姑娘女子或者是孩子的嘛,怎么会用来形容一个战王她的好奇让她继续发问:
“重生和种田我还理解的来,那这个男性战王重生之后变成女性,该怎么说呢”
“姑娘这你就不懂了,他这是灵魂出窍附在欲跳河自尽的富家女身体中,所以才变成了女人。”
“那爱上她的叔父,这又是什么桥段”
“陈钦爱上楚楚的叔父,这可是这部戏最猛的料了!”茶水小哥说得激动,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陈钦是男的,附在楚楚的身体里,又爱上了楚楚的叔父曲柳。那你说这曲柳爱的究竟是陈钦的男人心呢,还是楚楚的女儿身”
“这......”旭兰一时语塞,她的脑袋对这样的事没有判断能力,“这是什么嘛!真是匪夷所思!”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要真是不理解,您要多来看两遍,就知道这部戏的美妙了。”茶水小哥满脸堆笑,巴结讨好的样子是在太过了。旭兰也有些不爱搭理他。
“那你说说,现在演到哪一出了”希叶问道。
“回男客官的话,现在演到‘楚楚动情曲柳怒’的情节。”
“旭兰,我们且看会儿,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再去别的戏院看寻念他们的戏。”
“呦,二位还不知道吧,寻念姑娘要和赵家大公子成婚了,婚礼就定在下月初一城中鼎安大酒楼。她可能暂时都不会出演了。”
“什么我们只是在安家呆了不到一天,就有这样的事发生”旭兰还是有些惊讶,“寻念不是不肯嘛”
“嗨,这你们就又不明白了。赵家大公子和寻念姑娘这般草率地宣布婚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看呀,要不了两天坊间就又传出他们两位感情破裂的消息咯。”
茶水小哥不亏是城中小道消息最有效率的传播者,说的多了,现在竟都学会预测了。
“好吧,我还以为他们情深,既然说要成婚,就不会是儿戏。”旭兰对赵桢和寻念颇为失望。
她倏地转眼看向看不懂台上这出“好戏”的希叶,肃声说道:“想当初,你和我的婚礼也真是随便!也不知你是不是真心对我!”
希叶是不是真心对待旭兰,旭兰心知肚明,可她此时就是想找个借口,狠狠地责备希叶一番,以此出气。
希叶一听,刚塞进嘴里的干点就被他呛了出来,他一边干咳一边喝着旭兰递过去的茶水压制不适。
咳嗽止住,希叶挡在旭兰眼前,用他的眼眸中露出的深情,与旭兰进行心与心的沟通。
“你看着我的眼睛,这样足够表达出我的真心吗”
旭兰看着严肃的希叶,忍俊不禁。为了不让自己一笑破功,只好暗自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憋住。
“你这样是要干嘛”
“证明我的真心!”
“嘁,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给我,还好意思说真心。”旭兰傲娇的样子依然美丽又充满风情。
她说的是实话,当初在仙界,她和希叶是私下里匆促成的婚,以天外天为父,以云中地为母,叩拜之后就算是行了婚礼。然,既是私婚,也就得不到任何仙家的祝福,婚礼也确实惨淡冷清。
不过彼时,二人情浓正顾不得一切阻拦,虽然冲动却也毫不后悔。现在想来,心态亦如当初。所以,旭兰这么说道,并不是不能释怀没有盛大婚礼的遗憾。
但是希叶,是决心要给旭兰一个盛大的婚礼!人界巅峰鼎和城,城中百姓千千万。在鼎和城举办婚礼,一应的嫁娶行头规矩,都有人操办。再将日子定在下月初一,距今仍有七日。能和赵桢迎娶寻念是同一天,在日子吉凶上肯定是错不了的。到时候一定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