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静直起身来,瞥见一位瘦骨嶙峋的男子提着个木桶。瘦削男子吸引刘喜静的地方在于,一是深秋时节,竟只穿黑裤衩就出来晃悠,二是身上文身五颜六色,像极了刘府上的彩绘陶俑小人。
刘喜静正欲少见多怪地感叹几句民风民俗,却眼睁睁看着瘦削男子渐行渐近,不会吧……
孟津上前迎接,道:“兽王之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相见,想必兽王已接受了祭品的要求。”
刘喜静尚来不及顾及师兄孟津的话有多惊世骇俗,他难以置信有“兽王”赫赫威名兼湖心亭神人之评的就是此人。刘喜静看看瘦削男子,再看看自己,凭什么?他这副模样都能当兽王,而我刘喜静咋到现在还这么憋屈呢?
一边刘喜静脑海里天马行空,而兽王盘庚放下木桶,嗤笑一声,对着孟津道:“‘兽玺’呢?”
兽玺?刘喜静早些年听说书,讲到其乃轩辕黄帝驱使神兽的宝物,据说只有黄龙兽玺遗留中原,其余都成了帝陵中的陪葬品。
孟津唤回小师弟,从小师弟怀里掏出一小包裹,递到盘庚手里,道:“兽玺如约而至,想必兽王对于‘玄武’的承诺也不会失约。”
盘庚只想着兽玺,孟津则反复强调彼此的约定。瘦削男子从头到尾黑着脸,此时扭转脚尖往井边走去。
而刘喜静正捏着下巴,美美地想着这种小事就让他们忙活着吧,我刘喜静醒来又是一把宝剑送到面前。
不过刘喜静想起,走上前去,正打算着问孟津兽玺怎么会在他手里,不想那木桶突然摇晃得厉害,成精了一般。耸人听闻,刘喜静听到木桶里的微弱杂音,竟感觉它在辱骂自己。
与此同时,盘庚骤然转头,看了一眼自己,饶有兴致地问孟津道:“他就是‘玄武’的主人?”
刘喜静顿时有些不详预感。
孟津道:“是。”
“有趣。”盘庚道,旋即一把抓起刘喜静。孟津急忙道:“放手!盘庚!”盘庚置若罔闻,纵身一跃。孟津身上真气横溢,风起云涌,试图放慢盘庚的身形。小师弟见师哥被人欺负,也十分迅速地运起宝剑,眼看一击必中盘庚。
瘦削男子不躲不避,抬起手掌一掌拍在地上。
哄然一声巨响,灰尘遮蔽了孟津二人的视线。待看得清楚时,盘庚和刘喜静已然销声匿迹。
“欸,这里又多了一个井耶。”地上两个大窟窿,一个是井口,一个自然是……小师弟想明白怎么回事之后,扁着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师哥,你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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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士可杀不可辱,我刘喜静不会放过你的!”
盘庚应道:“既然想要非凡的祭品,总是要点代价,况且,你想跟我打?”
刘喜静一脸的灰还没掉,自然不会自寻死路,道:“咱们别嚷嚷那些没用的,先放我下来,我刘喜静也是要面子的人。”
原来瘦削男子一直拎木桶般拎着刘喜静,刘喜静横在空中,满额的黑线。
盘庚放下刘喜静,拍了拍系在腰上的小包裹,得意道:“待会只要兽玺一出马,青龙白虎也能当条狗使唤。”
刘喜静懒得理他,环顾四周,黑乎乎一片,而且总有低沉的声音萦绕耳畔,问了句,“这是哪?”随后,沿着巨石形成的斜坡向上爬,爬上坡顶,刘喜静就跟丢了魂一样,动弹不得。
而瘦削男子在后头露出了狂热的神情。
幽冥之中,凌空一张血口獠牙,然后便是与刘喜静印象中檐角上的,刀剑柄首上的有三分相似,七分神似的龙首,浮着龙须,活生生就在眼前。
不止一条!往后看,虽然它体型要细小许多,却也是倾盆大口!
世人都说兽玺乃轩辕黄帝驱使神兽的宝物,尽管轩辕死后兽玺竟然还是落在他的后人手里,可惜无人得知它的用处,盘庚也就乐意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