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着阳光晒在脸上,眼睛微微眯起来,没一会儿,她最后的一点紧绷也消失了,整个人慵懒起来。
檀雅一边儿揉猫,一边儿跟佟佳皇贵太妃道:“娘娘,明年咱们换个旁的花可好花香淡一些的。”
“好。”佟佳皇贵太妃手帕掩唇,微微打了个哈欠。
檀雅琢磨着,或许可以种些爬山虎,届时藤蔓垂下如丝绦一般,想必也好看。
皇后听着两人轻声讨论,不知不觉便放松下来,耳边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轻,几欲睡过去。
这时,格格们、伴读们下课,结伴进入花园,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却在靠近时忽然止住。
姑娘们从未见到过端庄守礼的皇后这般懒散的模样,脸上全都是掩不住的惊讶。
皇后察觉到不对劲,立即睁开眼,坐起身,瞥见她们,轻咳了一声,温和地问:“下课了”说话时,戴着甲套的手还不自觉地拂了拂发髻。
额乐一行人立即福身请安,“皇额娘\\皇嫂\\皇后娘娘安,正是下课了。”
皇后起身,问候几人几句,然后便借口还有宫务要处理,抬步离开,瞧着是十分端庄,只是落在旁人眼中,总有些匆匆。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最后一同看向佟佳皇贵太妃和谨太嫔。
佟佳皇贵太妃自然不会给几个小姑娘解释,檀雅便欲起身,卿娘睡得好好的,忽然被打扰,猫爪子不轻不重地在她腿上拍了拍。
额乐立即将它抱在怀中,轻轻抚着它的脊背,卿娘便又呼噜呼噜地闭上眼。
檀雅抖了抖衣摆,笑盈盈地转移话题道:“你们给皇上的贺礼,准备的如何了”
雍正的寿诞在即,这群姑娘们便准备绣一座山河图屏风送给他,绣样都是现成的,就是当年苏贵人为那名为山河图的菜画得图纸,七个姑娘合力绣了小半年了。
废太子的六女沅书大些,原先困在咸安宫时,整日不是看书便是刺绣,绣技领先了其他人许多,自然便成为此次绣屏风的主力。
此时谨太嫔问起,她便轻声答道:“回谨太嫔娘娘,约莫再有半月,便可绣成。”
檀雅伸手托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仔细打量小姑娘微微泛红的眼,再一看旁边的叶楚玳,也差不多,便摇摇头,不赞同道:“你们年纪还小,熬坏了眼睛,以后要遭罪的,怎地不听劝”
沅书面上羞愧,眼睛瞬间更红,鼻音较方才重了些许,“沅书并非不知好歹,只是怕耽搁了皇阿玛的寿辰。”
这姑娘心里存的事儿多,且自认和旁人不同,跟额乐她们相处事事谦让,事事都想做的好一些,免不了要委屈自己。
檀雅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有两月呢,如何来不及”又转向叶楚玳,道,“日后可要监督着你姐姐,否则我便要派人去查寝了。”
叶楚玳忙点头,“您放心,我们日后再不会点灯做绣活了。”
檀雅说着话,顺势便拉住沅书的手,一片细滑,忍不住又多摸了两下,“还是你们小姑娘的手嫩,我这手糙的,恐怕碰缎子都要拉丝了。”
沅书立即回握她的手,肯定道:“娘娘的手依旧细腻,沅书还想向您请教刺绣技艺呢。”
拉丝自然是玩笑话,不然檀雅刻字的时候戴上那不舒服的手套,便是白戴了。
不过她极享受小姑娘的好话,紧紧握着沅书的手,趁机摸了几下,道:“我那有一本绣技的书,你既喜欢刺绣,便拿回去多钻研,若能创新出新的绣法记于书中,也好传给后人。”
沅书眼神一动,泛起期待之色,只是仍旧习惯性地推说自己“不行”。
“行与不行,做了才知道。”
额乐从撸猫中抽出心神,劝道:“沅书,若是成了,你高兴,若是不成,你亦没有损失,何必畏首畏尾做便是。”
沅书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点点头。
檀雅笑道:“一道去瞧瞧你们绣的屏风。”她转身问佟佳皇贵太妃,可要一同去。
佟佳皇贵太妃抬起手,挥了挥,示意她们自去,她要留在花园中,于是檀雅便带着一串儿姑娘往寝殿的方向走。
将军瞧见卿娘被抱走,喵喵叫了几声,一跃而下,追过去。
佟佳皇贵太妃瞥了眼黑猫那亦步亦趋的样子,摇头,“谁还离不得谁吗片刻也不愿意分开。”
一阵风儿吹过,带了一片花香过来,熏得她发晕,忽地又笑开颜,“连将军身上都是花香,也不知皇后回去,可是带了一身香气,牡丹也无甚不好。”
更好的是安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