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冠雪换了一身不像道袍的藏青袍子,发髻也稍作了改变,宛如一朵清丽孤傲的百合花俏生生的站在广场一侧,吸引着远近游客香客的目光。
她看着杨临安走近,脸上神情淡然。看不出对“不像好人”的反感憎恶,更谈不上欢喜了。
杨临安有自知之明,一个女人不喜欢你,千万别把热脸太殷勤的贴过去,否则迎接你的可能是比冷屁股还要尴尬的惊喜。何况那个女人还是师姐。
闻冠雪端着,他必须弯下腰,否则两个人比一个人还难受。入京路途漫漫,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再说向女人弯腰算什么,弓腰猫腰的姿势都来过。
杨临安脸上浮起恰到好处的笑容,“不好意思,累师姐久等了。”边说边打量闻冠雪,发现她除了拎着素锦剑,连个包袱都没有。“师姐不用收拾吗?”
有其师必有其徒,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说好听是气质高冷、神情淡然,御姐范十足。说难听点就是一副与你何干的生无可恋。
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闻冠雪眼尾扫过来,“婆婆妈妈,你要等到太黑再下山吗?”
果然热脸贴了冷屁股,虽然扫兴,也在意料中。杨临安不以为意,心里却纳闷:啥也不带,不换衣服吗?小裤裤脏了、亲戚来了住哪里?漂亮女生都特么不讲卫生的吗?
“嘿!那我们出发?”有个会御剑飞行的师姐一起,去盛阳应该很快了,说不定到那边还能赶上晚饭?
“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师姐升空。”
闻冠雪眉头轻皱,“升空?”
是啊,广场之上地势高耸开阔,既有风势,又有吃瓜群众围观,多拉风!完美的升空条件。杨临安醒悟到和闻冠雪的沟通障碍,补充道:“就是御剑,开拔。”
闻冠雪嘴角一挑,刹住忍俊不禁的半分笑意,继续保持自己的高冷人设道:“谁说咱们要御剑下山了?”
杨临安奇道:“那怎么下山?”
“当然是用腿走,你要是想爬我也没意见。”
杨临安苦笑道:“我有意见,那走吧,再晚错过日头,要露宿野外了。”
闻冠雪当先迈步。
杨临安屁颠的跟上。
“你和掌教师伯一个月前起来的马已在山下,下山后骑马去盛阳。”
果然还是骑马,不是骑剑。还想着到象州“转个机”,当一回秀儿,杨临安大感失望,“伏牛山离盛阳一千二百余里,就咱们那两匹瘦马,等到盛阳黄花菜都凉了,还不如……”
闻冠雪冷冷打断他,“不如我骑马,你走路,咱们在京城见好了。”
杨临安噎住。
下山其实比上山更为不易,好在山上一个月,他无论精神还是体力都得到了修养。但比起闻冠雪的如履平地,仍然显得十分狼狈。
闻冠雪毕竟不像姚红叶到了喜欢乱发脾气的年纪,况且既然一起下山,再不喜欢也要朝夕相处,关系太搞僵了自己也难受。“即便是小王师叔和师父,带着一只笨鸟御剑,也不可能一口气到盛阳。”
我是笨鸟,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杨临安自嘲。
“况且本师姐修为有限,就更做不到了。”
杨临安问道:“那本师姐能飞多久?”师父说只要不是变态级武夫和三教老怪物,要走招呼都不打。打架打不赢不要紧,必须要能全身而退。所以他必须了解“本师姐”到底究竟能不能带他飞?拿小命装逼这活他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