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理会他,老人也不着急,带着小孩等在一边。
十分钟后,少年冷哼一声:“你们四个不是王者吗,怎么这局又输了?”
一个黄头发的保卫咧嘴苦笑:“大郭,你玩瑶出射手装,我没经济……”
“射手不出射手装还怎么打,你们懂不懂!”少年怒瞪眼睛,四个保卫老老实实低下头。
看到老道人身边的小孩,少年眼里似有流光,笑道:“灵脉断了,找到个苗子?”
老道人点点头:“只能再找下一处灵脉了,这孩子体质很有意思。”
“好,到时你再找我。”
老道人拱手,向煤场外走去。
“等,等等!”那孩子赶紧转身跑了回去,将煤篓里的煤倒进了称量机,哗啦啦的煤石压住承板,指针直接跳上了五十公斤的红线:“我今天的饭。”
那女子愣愣的看着他,从笼屉里拿出两个发黄的馒头。
两个道人相视一笑,老道人抓住孩子的肩膀,孩子只觉得脚下一轻,两旁的景色飞快退去。
少年却留在了原地,他远眺着祁连山的壮美风光,看向这片灰暗破烂的煤矿,眼神在那些瘦小的矿工身上划过。
这些孩子身材干瘪,衣衫破烂,只敢在经过他时偷偷瞧一眼。
“就算是末法时代,也太狠辣了。”
少年把手机揣进袖子里,看着煤矿背靠的半山腰,那里有一座白色的砖混小楼,一个粗横的中年男人躲在窗口,看到老道人走了,正一脸狞笑的看着少年。
他对视着少年的眼睛,似乎望进了一泓清泉,好像是一弯月亮,在那清亮的眼睛里徐徐转动。
“砰啷”一声。
煤场的人循声去看,只见煤场老板砸碎了窗户,慢慢的站了上去。
少年弯弯嘴角。
“砰”,一具身体从山坡上砸了下来。
山坡上,背着煤篓的孩子捏紧了手中的馒头,顶着风睁大眼睛,狂烈的风将眼泪不停地从他眼角吹下。
起伏的苍茫大地,雄伟的巨石山峰。
山鹰翱翔,青草碧鲜。
蓝色天空,无边无际,再不是煤矿山洼那小小的一方。
山坡下,停着一辆白色越野吉普。
三个青年男女身着灰色道袍,看到老道人过来,纷纷施礼:“师尊!”
老道人拍拍含笑停步,将孩子放了下来。
一个男青年眼眉狭长,目光灵活,他看着浑身黑煤的小孩,打趣道:“师尊,您说和道友约在祁连山相会,这不会就是那位道友吧?”
老道人摇摇头:“恩林,这孩子是为师从一个黑煤矿带出来的,交给你照顾了。”
叫做恩林的女子点点头,看着他手里紧紧握住的两个馒头,有些心疼道:“好的师傅!这山里,还藏着强迫童工的黑煤矿吗?”
老道人点点头,对那男子道:“龙才,你把这事告诉袁火柱,这种事干系因果,我们修炼人就不参与了。”
“袁叔就在下面县城呢,我回去就告诉他。”
站在一侧年纪最小的男道人,看起来十二三岁,他面容青稚浑身灵意,拱手问道:“师尊,我看这孩子筋骨不凡,必是百年难遇、只比我差一点点的修炼奇才,难道是我的小师弟吗?”
老道人微笑着摇摇头:“为师飞升已准备的差不多了,不再收徒了。”
三人闻言都是喜上眉梢,似乎是听闻了天大喜事,那孩子看了看几人,不知道这几个人在说些什么。
难道是挖到了大煤块吗?
老道人一挥手,孩子衣物上的黑煤簌簌落了下来,露出他清瘦的面容。
“你以后便跟在本尊身边,做一童子吧。”
恩林满脸笑意,手中掐诀,变出一团水来,取出手帕将小孩的脸擦拭干净:“那这个小道童要怎么称呼。”
三番两次见到道人们神奇之处的孩子,终于主动开口道:“他们叫我煤洞洞。”
那少年轻笑道:“霉洞洞?这名字可不好听!师尊,您应该给他重新起个名字。”
老道人仰首远望,半空中,三个弟子看不到的仙使少年,缓缓踏云没入天空。
他低下头来,嘴角含笑:“这孩子幼经磨难,只盼将来心胸开阔,大方无隅,就姓方吧,名字就不改了,留个念想。”
少年眨了下眼:“方洞洞?”
恩林笑道:“不好听,不如叫方栋栋吧!房子一栋栋。”
孩子咕哝两声,也不解其意,只是应了下来。
老道人取出墨镜,坐到了驾驶座:“走吧,找老袁喝一瓶去!”
一身破衣的道童方栋栋,被恩林带上了后座,他却紧紧抱住自己的煤篓。
“这东西以后都没用了,丢了吧!”
“不。”
“太脏了,你这要把我道袍弄脏了!”
方栋栋看向狂打方向盘的老道人求助道:“师…尊…?”
“哎!你不是我小师弟,你要叫师尊,老!爷!”
后视镜里,厚片墨镜的老道人向后一望:“留着吧,回头用来给你炼个法器。”
“师尊!道童的待遇怎么比徒弟还好,我也要!”
越野车一声轰鸣,冲下了祁连山的高坡。
山风阵阵,灰色石原中,只能见到一道狂飙的烟尘。
一路冲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