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殿下,这让咱家如何回去跟陛下交待啊。”楚墨风这番话虽然说的声色俱厉,但是王德一时间却有些为难,如若按照楚墨风的原话回禀,估计于志宁此番不死也得脱一层皮,想到这王德不免也叹了口气。 </p>
看了一眼门外马车上的东西,楚墨风转身向着府邸内走去,“东西带回去吧,本王这里不缺这些东西,于志宁一天不处理,本王也没有心思上朝,王公公原话照实回禀给陛下就是了。”随着‘砰’的一声传来,贤王府的大门缓缓地闭合,门里门外顷刻间被隔阂成两个世界。 </p>
王德见状深知楚墨风此番是真的动怒了,无奈地叹了口气,王德只得跳上马车,缓缓地向着皇宫方向驶去。 </p>
御书房内,思量再三之后,王德将楚墨风的原话一五一十地回禀给李世民,眼见李世民的眉头紧锁在一起,王德心想这下坏了,想当初于志宁还是李世民亲自指派给李承乾的,而今因为楚玄黓之事,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一边是自己的亲外甥,另一边则是自己治下的大臣,“贤王真是这样说的?” </p>
王德闻言一下子跪在地上,面色委屈地说到:“陛下,老奴怎敢欺瞒陛下?而且老奴发现殿下在与老奴说话时,似乎是已经隐隐有些动怒了,您看......”说起来王德身为一名宦官,对于这些腐儒也是嗤之以鼻的,因为那些所谓的腐儒,在望向自己的眼神中,皆带着丝丝的鄙夷之色,老子是残缺之人,那又如何?若不是自幼家中贫苦,实在活不下去了谁会挨那一刀进宫,下面伤了之后,连带着尿道也受损,这些年自己也没少找大夫诊治,结果呢,下身那股尿臭味始终存在,无奈之下自己只得在身上喷香粉,好在苍天有眼,前年承蒙贤王殿下挂怀,亲自请来药王为自己诊治,这已经两年过去了,身下那股尿臭味再也没有了,虽然宝贝长不出来了,但是却解决了自己一个最尴尬的问题,而且贤王殿下在与自己来往时,眼神中那真挚的目光是不作假的,想到这王德轻声说到:“其实殿下的意思是,世子被打了事小,可是那于志宁这一次却将板子间接地打在了贤王殿下的脸上,陛下您觉得贤王殿下这一次落了面子,能善罢甘休吗?换个说法,如若贤王只是一个蒙阴祖上的闲散王爷,那也就算了,问题是咱们这位贤王可是有功于大唐的啊,最重要的世子这次并没有错,理在对方那边,这太子詹事可是里里外外不占理啊。” </p>
回想起此前因为《论火药在日后战争中的用处》一书,而导致自己的儿子无故被责罚,当年楚墨风就曾经教训了于志宁一顿,似乎自己这位最忠实的战友,对儒家,甚至说对大部分的儒学子弟都是持一种极度厌恶的态度,不排除此番于志宁有挟私报复之嫌,然而如若自己处置了于志宁,日后太子教育一事,也不能仅仅指望杜正伦一人,正在踌躇之际,只见王德轻声说到:“陛下,其实老奴有个方法,能让陛下不为难。” </p>
“讲,什么时候喜欢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好点子就说出来,朕听听值不值得。”听闻王德有办法,李世民也是有些诧异,没曾想这个自己的身边人,竟然也能想出什么好点子。 </p>
略加思索了一番,王德轻声说到:“陛下您想啊,今日殿下的意思是,世子不再做太子伴读了,老奴斗胆一猜,您愿意世子给太子殿下做伴读,不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您与贤王殿下相辅相成,至于其他人,无论是郡王还是大臣们,您都害怕对方借着子嗣作为太子伴读,进而待太子登基之后把持朝政对吧?” </p>
眼见自己心中的那点小心思被王德点破,李世民轻咳一声缓缓地说到:“你这老家伙倒是聪慧,说的不错,也只有楚小子是真正的一心为公,所以朕也放心让玄黓去给承乾做伴读,但是今日此事一出,哎......” </p>
眼见李世民叹了口气,王德轻声说到:“其实这件事也好办,陛下喜欢马球,你设想一下,如若此事正如您控制的球,眼下的局面是传是射您还有些为难,倒不如将球丢给别人,为难的事情让对方来做岂不是甚好?” </p>
略微在心中思量了一番王德的话,李世民当即拊掌说到:“妙啊,这点子真是妙啊,你这老家伙是怎么想到的?不错,朕为难,这件事又不是朕做的,为何为难的事情让朕来做,既然如此,传朕旨意,命太子詹事于志宁,劝慰贤王世子楚玄黓继续接受太子伴读一事,期限为十日,十日之后如若事情还未解决,于志宁自行向朕禀明原因。” </p>
一旁的王德见状,赶忙摊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而后亲自为李世民研墨,待李世民盖好大印之后,王德将圣旨恭敬地捧在手中,“陛下请稍事片刻,老奴这就去詹事府传旨。” </p>
待王德离去之后,李世民靠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待偷得浮生半日闲,却想起那边苦主也是自己的外甥,亲外甥被打了,自己这个做舅舅的,岂有不去问侯一番的道理,想到这李世民眯着眼睛喊到:“王德,稍后摆驾贤王府。” </p>
接连喊了几声却不见王德回应,李世民这才想起王德已经前往詹事府传旨去了,无奈之下李世民只得抄起面前的奏折批阅起来。 </p>
这边王德得了圣旨,带着四个小黄门一路小跑来到了詹事府,眼见于志宁和杜正伦在屋内坐着,王德不免皱了皱眉头,抬脚迈进了詹事府内,一进门王德有些不屑地抬手在面前挥了几下,“什么味儿啊?酸臭酸臭的,莫不是此处有什么东西腐烂了?” </p>
眼见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王德,杜正伦心中一苦,这位前来可不是像之前那些人一样,仅仅是过来抱怨几句了,眼见对方手中还托着圣旨,杜正伦赶忙将于志宁拽起来,见到于志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王德阴恻恻地说到:“今日于詹事好大的威风,陛下如若想责罚世子殿下,也得跟贤王殿下先行商议,于詹事这是比陛下还要威风,堂堂一国功勋,入了玉牒的宗室之子,您说打就打,知道今日行刑了两名卫士哪里去了吗?早就去贤王府负荆请罪了,世子听闻此番被打的不轻,贤王府内三名公主一名郡主早就动怒了,况且您还是打的是太上皇当年亲自指婚的小公主的儿子,您这是将太上皇也不放在眼里啊,既然这詹事府官威如此之大,这圣旨敢问您是接还是不接?若是不接咱家就给陛下送回去就是了。” </p>
听闻果然有圣旨前来,杜正伦赶忙上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袋子塞到王德手中,而后面带微笑地说到:“王公公您看,这圣旨哪有不接的道理啊?接,这就接。”话音一落杜正伦赶忙捣了捣于志宁,后者似乎是被‘圣旨’二字刺激到了,略微有些回过神来,跪在地上说到:“臣恭听圣意。” </p>
巴拉巴拉说了一通之后,王德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杜正伦,不是于志宁不接旨,而是自从跪下之后,于志宁始终伏在地上不曾起身,眼见圣旨宣读完毕,对方也接了旨,王德对着杜正伦微微一笑,“烦请杜大人规劝规劝于詹事,人嘛都是好面子的,此番既然于詹事不给贤王面子,那么估计贤王他老人家定然也......算了不说了,好之为之吧。”说完之后王德大笑着扬长而去。 </p>
眼见王德等人离去,杜正伦缓缓地站起身,无奈地叹了口气,发觉身旁的于志宁依旧不曾起身,赶忙俯下身子前去搀扶他,谁知待自己将对方搀扶起来之后,却发现于志宁双眼紧闭面如金纸,见此请景杜正伦赶忙将于志宁扶到内室的床榻之上,而后命詹事府的仆从前去廷请太医院的太医,一番诊治之后,太医院的太医捋着胡须说到:“左庶子请放心,于詹事这是气急攻心,待下官开具几副理气护心的方子,煎服几日便可恢复。” </p>
取了些银钱塞给对方之后,杜正伦命仆从将太医送走顺便去拿药,自己转头瞥了一眼床榻上的于志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p>
另一面得知李世民下旨一事,楚墨风坐在楚玄黓的屋内冷哼一声,“你这皇帝舅舅还算是有人性,此番为父要给你几个任务,务必做好了,咱们贤王府一脉是否能够绵延下去,你的任务乃是重中之重,过些日子为父要前往荆州一趟,你在府里可把戏做足了明白了吗?” </p>
望着楚墨风凝重的神情,楚玄黓一改此前嘻嘻哈哈的样子,跪在地上对楚墨风行了一礼说到:“父王敬请吩咐,孩儿定当不负父王所托。” </p>
“一、无论谁来求你,万万不能回去做太子伴读;二、过些日子想办法去结交一下晋王李治,但是这件事要瞒着太子偷偷行事;三、如若有人来探访,为父会让你母妃和几位姨娘配合你,纵然是陛下在你床榻前,也得演的像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一样,以上三点务必做到了。”望着同样面色凝重的楚玄黓,楚墨风将自己计划中,需要楚玄黓配合的部分告知于他,而后缓缓地说到:“为父去荆州见一个人,过后就会返回京城,为父不回来之前切莫露出破绽。” </p>
眼见楚玄黓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楚墨风赶忙起身,忍着笑意说到:“既然如此你就好生‘养伤’吧,为父先行出去了,免得耽误你伤势恢复,在屋里该读的书一本也不能落下,否则为父真的将你屁股打开花。” </p>
缓缓地走出了楚玄黓的房间,只见李玉湖和莫梓瑶在门外守着,一见楚墨风出来赶忙走上前,正待开口说话却见楚墨风摆了摆手,“明日本王需要启程赶赴荆州,回京之前府里你们多配合霜儿。” </p>
二女闻言点了点头,是夜府内置备了一桌宴席,算是为楚墨风践行,第二日辰时四刻,趁着长安城四门开启,楚墨风策马离开了贤王府,一路向南出了明德门,向着山南道的荆州方向驶去...... </p>
俗话说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某个人的阻挡而停止前进,且看贤王殿下造访荆州武府,再看武府此女深夜秉烛夜谈,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