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李承乾夜宿贤王府,楚墨风规划帝王路,奋发图强兄弟二人研读兵法,阴差阳错贤王世子遭遇杖刑。这才引出怒发冲冠楚墨风府外发飙,苦肉之计楚玄黓全身而退。 </p>
就在楚墨风和李玉湖前往承恩殿之后,贤王府的马车早已紧随其后前往东宫,这贤王府世子被打了,可谓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贤王府内,以医术著称的莫梓瑶,早早地准备好了一应物件,只待楚玄黓归来便可着手医治。 </p>
王府的马车缓缓地载着楚玄黓和李玉湖向着义宁坊走去,一路上楚墨风始终面色铁青一言不发,一众下人还以为贤王殿下是因为世子被打一事而愤怒,故而谁也不敢上前询问,马车抵近义宁坊内贤王府邸门前,一众下人赶忙接替李玉湖,将楚玄黓搀扶进府邸。 </p>
柔软的床榻上,楚玄黓被缓缓地放平,随即楚墨风站起身对着门外喊到:“除了梓瑶和凤儿之外,其余人暂时退下,不过是挨了顿板子,贤王府的世子没有那么脆弱不堪。”众人深知咱们这位贤王殿下今日心情不好,赶忙各自退去,唯恐被贤王殿下迁怒。 </p>
待众人缓缓离去之后,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楚墨风顺手合上,望着趴在床榻上不住低吟的楚玄黓,一旁的李玉湖话还未出口,眼泪先流了出来,“殿下,不是妾身说埋怨的话,黓儿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么大的委屈?不就是一本《道德经》吗?至于吗?今日这事陛下若是不严惩于志宁,妾身拼着这个公主的身份不要,也要在金銮殿上讨个说法。” </p>
站在原地的楚墨风,好似没有听到李玉湖的话语一般,径直上前抬手摸了摸楚玄黓的臀部,一旁的莫梓瑶见状,赶忙安慰李玉湖一番,而后轻声说到:“殿下,受了杖刑之后万万不能用手去摁受刑的位置,待臣妾先给玄黓针灸一番,后厨已经在熬制活血通络的药剂了,稍后让凤儿妹妹喂玄黓服下,过些时日应该就能下地了,不过若是想痊愈的话,臣妾还得看看伤口才能做决断。” </p>
话音一落,只听楚墨风冷冷地说到:“臭小子起来吧,这里都是家里人了,还装什么?” </p>
在场的李玉湖和莫梓瑶以为楚墨风已经气得语无伦次了,正待上前查探,谁知床榻上的楚玄黓突然停止了呻吟,嘿嘿一笑翻身而起,向着莫梓瑶和李玉湖恭敬地施了一礼,“让母妃和梓瑶姨娘担心了,小子没有事的。” </p>
见此情景二人皆是一脸惊诧地望着楚墨风,谁知楚墨风两手一摊有些无奈地说到:“不要太过震惊,这件事本来就筹谋很久了,有些事情事涉机密,暂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们只需要晓得,本王此番让玄黓借此开去太子伴读一职,是为了他好就行了。” </p>
听了楚墨风的话,再看看一旁揉着屁股傻笑的楚玄黓,李玉湖当即柳眉倒竖冷哼一声,“你父子二人做的好事,害的阖府的人担惊受怕的。” </p>
眼见楚玄黓无事,莫梓瑶则是淡淡地说到:“既然黓儿无大碍,那臣妾还是去开一些舒筋活血的药给他煎服吧,就算是宫中卫士下手再轻,皮肉之苦还是有的。”话音一落,莫梓瑶转身就要向着门外走去。 </p>
谁知此时楚墨风却将二人拦住,而后面色凝重地说到:“你二人在人前切不可露出马脚,尤其是凤儿,如若有人前来探视,就给本王使劲地哭,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至于梓瑶,去开一些重一点的方子,来人的时候再拿出来,给人一种玄黓此番被打的不轻的假象,剩下的事情本王来做。” </p>
虽然不知道楚墨风为了会有如此安排,二人还是很懂事地点了点头,随即楚墨风转过身对着楚玄黓说到:“你小子这些日子就给我好生待在府里,哪里也不许去,没事就在屋里活动活动,有人来之前会通知你,装的像一些,明白了吗?” </p>
楚玄黓见状也赶忙点头称是,待楚墨风等人离开房间之后,楚玄黓赶忙趴在了床上,抄起床头上放着的由西汉刘向编订的国别体史书《战国策》中的东周策,饶有兴趣地研读起来。 </p>
眼见楚墨风等人走了出来,史寒霜一行赶忙围上前关切地询问起来,只见李玉湖抹着眼泪一言不发,而一旁的莫梓瑶想起了楚墨风的嘱咐,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到:“虽然玄黓这孩子自幼勤加训练,但是扛不住宫内的卫士下手还是重了一些,此番估计至少得休养个两三个月,好在没有伤到筋脉,否则一旦落下病根,玄黓的后半生就得依靠拐杖了。”一口气说完之后,莫梓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巨浪滔天,同为一个屋檐下居住的,自己竟然要欺瞒众人,平素未曾诓过人的莫梓瑶,心中难免有一丝愧疚之色,不过转念一想,这都是楚墨风吩咐过的,若是日后怪罪下来,自己的面前还有楚墨风顶着,想到这莫梓瑶轻声说到:“今日先给玄黓服一些活血的药剂,待明日我针灸一番再说。” </p>
鉴于贤王府或者说整个长安城,论起医术孙思邈排第一,莫梓瑶排第二,况且莫梓瑶自幼又得‘东巢西莫’两位大师的真传,一身医术造诣连孙思邈也佩服不已,所以在贤王府内,关于病理医学这些问题,莫梓瑶说出来的就是真理。 </p>
此番莫梓瑶的话让众人深信不疑的同时,隐隐地有一丝愤慨的心情,楚玄黓被打了,就好比是打了整个贤王府的脸,你一个区区正三品的太子詹事,竟然敢指使卫士对当朝正一品之上的亲王的世子施以杖刑,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贤王府?其实就在楚墨风等人带着楚玄黓回府不久,‘贤王世子被于志宁在承恩殿施以杖刑’一事瞬间传遍了朝野,无论是在当值还是在府内下值的,听到消息之后皆是震惊不已。 </p>
浑浑噩噩地回到詹事府内,一进门于志宁就瘫在了地上,身后紧随的杜正伦见状,赶忙命侍从将其扶起来,而后拖进了屋内,为其斟了一杯茶之后,杜正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仲谧公,今日之事您做得实在是有些唐突了。您以为那是谁?宫里的仆人吗?还是说您觉得咱们这些给太子教授的詹事,已经到了权势滔天的地步了吗?如若这是别的大臣的子嗣也就算了,这可是贤王府的世子啊,贤王府啊,况且对方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您这一顿噼里啪啦的下去,明日你我二人能不能保住脑袋还是个问题。” </p>
此时的于志宁早已是眼神木然,瘫坐在椅子上望着门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杜正伦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一进门就看见刑部尚书任城郡王李道宗冷冷地走了过来,对着杜正伦阴恻恻地一笑说到:“成啊,现在朝廷官员连皇室子弟都敢肆意惩罚了?莫不是日后我们这些人还得被你们骑在头上?现在敢打世子,非议太子,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将陛下挤兑下去,你们詹事府成大唐的掌权人了吧?” </p>
被李道宗一番呵斥,杜正伦面色惊慌地施了一礼说到:“郡王,您这么说就冤枉下官了,这一切都是...所作所为,”说到这杜正伦伸手向屋内指了指,“下官还未来得及阻止,世子殿下已经被......”说到这杜正伦长叹了一口气,“哎,此事也是下官的错,如若及时阻止就好了。” </p>
越过杜正伦的身子,李道宗忿忿地瞥了一眼屋内木然的于志宁,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詹事府,正月十六这一日,詹事府自成立至今,从未经历过这么多的人前来造访,刑部、兵部、户部、吏部、礼部、工部六部主事人除了楚墨风悉数前来询问,大理寺、不良人、金吾卫、监门卫等皆派人守在詹事府门外,一时间詹事府门外人声鼎沸,这让身为太子左庶子的杜正伦忧心不已。 </p>
另一边按照李世民的指示,王德亲自前往库房挑选了大量的药材,而后又取出一对儿玉如意,连带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地装了一大车,正待转身离去,身旁一名小黄门轻声说到:“王公公,这会不会有些太多了?” </p>
没好气地瞥了对方一眼,王德冷哼一声说到:“多?这要是你挨打了,随便拿出一样都叫做多,问题是挨打的是贤王府的世子,这一车估计都少了,走吧,赶紧去给殿下府上送去的。” </p>
马车缓缓地向着贤王府驶去,来到贤王府邸前,马车还未停稳王德早就跳了下来,快步上前轻轻地叩了叩贤王府的大门,只听‘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地打开,王德正待开口说话,却发现开门之人正是贤王楚墨风本人,见状王德赶忙施了一礼说到:“我的殿下,您亲自给咱家开门,这不是折煞咱家吗?” </p>
眼见来人是王德,楚墨风挤出一丝笑容缓缓地说到:“不知王公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p>
“还不是陛下这个做舅舅的,心疼自己的亲外甥,委派老奴前来给世子殿下送药,而且还赏赐了世子殿下玉如意一对儿。”眼珠一转,王德赶忙轻声说到:“陛下的意思是,这一次世子殿下做的没有错,陛下会替世子殿下出气的。” </p>
“好啊,回去禀告陛下,杀了于志宁,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出气?李世民现在只会为了稳固统治,做老好人息事宁人,自己的儿子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他身为一个父亲竟然还听信外人的,真不知道李承乾是不是他亲生的。念及于此楚墨风忿忿地说到:“不要整什么罚俸、降职、斥责,这些本王都不接受,此番不仅仅是玄黓被打这么简单,我贤王府被人打了脸,这件事本王定然要讨个说法,否则日后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撩拨一番,我贤王府这么多年树立起来的威严何在?”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