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很显然领头的大哥,这么明目张胆的布置,是在提点陈行不要招惹他们,同时也告诉陈行,他们也不会招惹他。
对于那领头之人警告,陈行权当是耳旁风,只不过现在他更加确定这伙人不是官府派来的。
虽然屋外的雨势一直没有变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已经来到了深夜,自然只看天色的话,今日的白天与夜晚其实差别不大。
那伙假官差的轮班,也转换了两次。
“麻子,来口不?”
“周安你疯了?咱们干啥呢?你还喝酒?”
“小点声儿,我又没说喝,我就是问问。”
“砰!”
就在钱麻子和周安两个人在火堆旁窃窃私语的时候,这大殿之中唯一还算完好的木门,随着一声巨响,突然就被什么东西给推开了,屋外的风雨声在一瞬间变得非常大。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把其他休息的假官差给惊醒了,其一个个刀出半鞘,手持兵刃,拉开架势,警惕四周。
“大哥没事,没事,风太大,把门吹开了!”
周安见此急忙跑到他们领头人的跟前解释道。
领头人听了他的解释,虽然表情上放松了不少,但手里握着的单刀却是没松开。
这个时候,陈行也慢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稀松的眼睛,漫不经心的和那边的领头人对视了一下后,便将身子凑了凑,坐到了自家的火堆旁。
领头人见陈行如此,也没有上前搭话的意思,其站起身示意身边的弟兄做好准备,然后吩咐道。
“周安,去看看外面雨停了没?顺便把门带上。”
“啊,呃,是!”
周安听了他们大哥话后,明显一愣,紧接着过了几息,他才反应过来,大哥是让他去探哨。
领头的都发话了,周安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好说什么,在他心里周围没什么明显的气息波动,也就是风吹门开罢了。
周安拎着自家的斧子,晃晃悠悠的向门口走去,路过陈行这边,陈行看着他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
其实陈行都不用出去看,就知道今晚不太平,他有鬼王的左眼,对阴气感应比寻常修士要灵敏的多。
刚刚那门开的那一下,虽然停留的很短暂,隐藏的很好,但是陈行因为离着较近,还是能很明锐的察觉到有阴气残留的痕迹。
这个破庙,陈行都住了三天了,之前两个晚上,那是风平浪静,一点猫腻都没有,怎么今天这群假扮官差的人一来,就起幺蛾子了呢?
虽说无巧不成书,但也不可能就这么巧吧?再者说虽然今天下了一天的雨,但这七个人从一进门,陈行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常在十万大山中混,动物和人血的气味,陈行哪里会分辨不出来。
既然他知道这伙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儿,还如此谨慎,那必然是惹了麻烦,陈行对于此事的态度,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自家一身“虱子”,实在没时间给别人抓痒痒。
周安人迈出了门口三四步,左右瞧了瞧,没发现什么动静,其刚想给大哥回话,关上大门了事,却发现自家面前忽然出现一位身着白纱的美貌女子。
那女子穿得本来就少,还被雨给淋湿了,曼妙的曲线,被湿衣服勾勒得是若隐若现,按说这周安平时也不是太好色的一个人,但不知今日怎么了,他一见这女子,好似自家的魂都被钩了去一样,其上前一把将女子抱住,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猛亲。
周安也不知道自家亲了多久,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轻,直到最后脑海中没了意识。
“周安!你怎么了?周安!”
在殿内那群假官差的眼中,周安就是走到了门外,然后便站立不动了,领头人和其他弟兄,见事有蹊跷,便从背后喊了两声,这一喊不要紧,周安听了直接“咣当”一声,倒地不起了。
这一下子,倒是把他的那群同伴给吓得不轻,就连身为领头人的中年男子,也没了主意。
从他们一进屋,陈行就探查感应过了,七个人没有一个修为超过凡胎的,最高的就是那个领头的,也才不过是凡胎巅峰,有望破先天。
当然也只是有望罢了!修行界中,用一句“有望”苦挨了一辈子都没破境,到死都是凡胎的比比皆是。
与那群假官差的慌张不同,陈行平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倒不是他陈行故意装沉默,演高手,实在是这等寻常厉鬼索命,都会用的鬼迷心窍之法,让他提不起什么兴趣来,若说有什么让他有些在意的,恐怕就是刚刚那女鬼施展鬼迷心窍的时候,周围有明显妖气施法。
妖鬼结伴来杀人,这在十万大山里倒不算什么,不过对于眼下的陈行来说,可是个新鲜事。
“朋友!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用开此玩笑吧?在下九纹龙崔行,今日给个面子,我弟兄立马就走。”
事到如今,那领头之人,竟然还没看出什么猫腻来,却是以为陈行再和他们过不去,还言语盘道,想要好生离开。
陈行听到这,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一次他算是见识到了中原修行界的底层江湖中人风采了,冲那位领头人九纹龙崔行的几句话和眼力,陈行现在都怀疑,他们身上的血腥味是不是路过哪里蹭到的。
“放心!你那兄弟不是我杀的,他一身阳气尽失,荒郊野岭,你猜猜会是什么玩意儿?”
这些日子陈行除了逃跑,就是风餐露宿的,实在无聊的很,其见这位九纹龙这么“好玩”儿,索性也就给他们一些提示。
“多谢朋友!”
崔行虽然眼力不行,但脑子却不笨,就向他从始至终都与陈行井水不犯河水一样,他从一开始便判断出陈行的武力远远高过他们七个,要不然哪个人在荒郊野岭的破庙里睡觉,醒来看见七个手持兵刃的人,还面无惧色,言谈轻松?
再加上之前钱麻子的感应有错相佐证,崔行愈发觉得陈行不简单。
故而他方才出言试探陈行,周安怎么死的他看不出来,但其却是能够感应到此时的周安已经气息全无,成了一具尸体,要不然他们还活着的六个也不会那么慌张。
他看不出来,但他知道借力,因势利导,初步判断了周安的死因,至于陈行是否撒谎,崔行心里却是有十之八九信了陈行的话,毕竟只要是正常人,都没心思和蝼蚁撒谎吧?
“大哥,怎么办?”
一旁的钱麻子悄悄地凑了过来,询问崔行主意,毕竟崔行是他们的领头人,也是主心骨。
“没事!告诉弟兄们不要惊慌,把体内真气命火都尽可能的调到最旺,扛一扛挨到天亮就好了,那鬼物不进屋自有不进屋的道理,说不得它也怕咱们屋里的某些人。”
崔行说着话,眼神瞟了一下,就跟没事人一样,正在一旁用木棍串生红薯,准备烤着吃的陈行。
钱麻子平日里素来心眼和他脸上的麻子成正比,自家老大一个眼神,一发话,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当即持刀退到一旁,开始自顾自的提升命火去了。
至于其他的弟兄,哪里还用得着钱麻子传话,这么紧张的时候,他们几个之间落地根针,大家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他们都知道,长时间维持命火旺盛,真气充盈,是对自家身体有害的,重则还要折寿,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少活些年头,总比现在就没得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