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木,木弱逢金,必为砍折。藤蔓即时便被砍伐殆尽,露出其中几人的身影来,各种兵刃气势不减,齐刷刷得冲向几人。张元宗诸人在此时也没心思去分析这围剿而来的兵刃是属于幻境,还是真实,皆纷纷出手抵挡。
出招击实,方才知晓兵刃的攻击是如此真实而凌厉,张元宗和白魔两人虽然挡住大半的攻击,但毕竟顾全不了所有。花未眠一着不慎,被一剑划伤了胳膊,鲜血沁出,染红衣衫,幸好伤势不重,但也说明了几人情况之窘迫。
公孙纯阳凉薄道:“我倒要瞧瞧你如何以火克金?怕就怕你玩火,让他们葬身火海。”他已然完全把这当作与梁临川的较量,阵中之人都不过是他们的赌注。梁临川淡笑道:“若不是前辈方才给了在下提示,我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公孙纯阳顿时露出诧异之色。
梁临川安宁心神,心思电转,手下毫不停歇,指法灵动,黑子如飞。蓦然间,天空道道闪电强势驾临,一道便击溃一片兵刃,不消片刻,漫天飞驰的兵刃被闪电击落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零零落落张元宗等人自是游刃有余。
兵刃被闪电灼烧得残缺不全,黑魆魆地铺了一地,又见方才断折的藤蔓燃起火焰。公孙纯阳赞道:“好小子!竟想到了闪电这一招。火克金,金弱遇火,必见销熔。闪电也是火行之物,倒是被你现学现卖。”不过他转而笑道:“多谢你助我布成五行之阵。”
梁临川闻言大惊,陡然发现张元宗几人周遭环绕着兵刃之金、藤蔓之木、湿地之水、闪电之火、土石之土,这五样代表无形之物以某种规律包围着七人。公孙纯阳随意改变桌上的玉像,五行之阵倏然运转。
张元宗几人陡然感觉到此阵的威力,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逼压而来。若一动不动,便感受不到丝毫的力量,一旦擅动,沉沉的阻力覆压逼近,好似整个人陷入石像之中,生生被压制得无法动弹。
诸人皆运功抵挡,越是用力,阻力越大,最后只能想泥塑石雕一般,被困在阵中。这般情形好似只有引颈待戮的命运,此刻阵法一道显示了其鬼神莫测的威力。有些事不去经历,就无法相信,千年之前蓬莱人凭借万象搜灵阵颠覆中土,张元宗或多或少存疑,暗觉荒诞不经,此时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梁临川毕竟年轻,及不上公孙纯阳老奸巨猾,一味地见招拆招,破解对方的阵法,却未想自己的所为竟是为他人做嫁衣。他一脸凝重,目光似乎凝结成冰,思虑片刻之后,开始在棋盘上移动黑子。
棋盘上的线开始发出淡淡的亮光,仿佛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霎那间,九天之上降下雷霆,这一道闪电与方才有所不同,声势之浩大超出想象。恍觉天宇被这一道闪电劈开,天地为之一亮,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震动,四野为之一静。
众人在这一刻只觉视野一片雪亮,耳畔充斥着这唯一的声音。这种前所未有的场景,带给每一人的震撼是无法想象的。废厅之中,楚寒心的脸色也为之一变,若这一道万丈雷霆落在自己的身上,定是化为灰灰。
公孙纯阳冷不丁道:“这只是幻阵,诸位无须担心。”好似证明他的话一般,闪电消淡,雷声减弱,方才还陷入五行之阵的张元宗诸人以及梁临川和莫子虚竟凭空消失了。楚寒心这才知晓公孙纯阳所言不虚,郑重道:“可别让他们跑了。”
朱浩昌满腔的恨意无处发泄,乍见张元宗和莫子虚消失了踪迹,心中的沟壑又扩大了几分。一旁身陷囹圄的沈睿一声不吭,看到这一场惊世骇俗的较量,仅是露出戏谑的冷笑,恨不得事情闹得愈大越好,要是这天地也被折腾翻了就更如人意了。
公孙纯阳闻言,冷然道:“你多虑了,我们只是被幻境蒙蔽,他们还在阵中。”他神色寂然,双眸化为孤寂的星辰,立于石桌旁如是奇峰卓然,伸手改变玉像的摆位好似指点江湖,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巨峰之上建造了不知凡几的楼宇,虽然本是作为朱浩昌建立龙门所用,但是依然觉得太过铺张。楼宇经过阵法的摧残,虽毁损倒坍不可计数,但留下的依旧不少。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便发生了,四周剩余的楼宇竟开始移动,好似被公孙纯阳摆弄于鼓掌之间。
待楼宇摆定,相互之间呼应成势,一股激流在巨峰之顶游走,卷起尘土飞扬。忽然间,张元宗诸人现了身影,他们业已同梁临川回合,一行十人试图从元龙百尺殿离开。张元宗为防不测,当先在前探路,但是始料未及的是,还不待靠近元龙百尺殿,一股巍峨的沉沉的压力兜头罩下,张元宗猛然后退几步。
公孙纯阳苍凉而嘲弄的笑声便在此刻响起,众人回首严阵以待,巨峰顶上情形诡异。公孙纯阳寡淡道:“你们以为这么容易就能离开吗?这些楼宇本不是为你们而建,怪就怪突然冒出个阵法高手,只能提前动用它们了。”
张元宗等人细心察看,发现屹立不倒的楼宇皆是由铁所铸,它们按照一定的规律布列,形成了一种宏大的阵法。若是以武论天下,白魔、张元宗一流何曾忌惮过谁,但是他们对阵法存了警戒之心。
公孙纯阳冷淡道:“实话告诉你们,元龙百尺殿可不是生路,若不是为了你们的血,你们早已化为肉泥,我何必要费这些事。”此言不假,他们一行的目的乃是为取张元宗一方中四人之血,所以才会有所掣肘。
莫子虚乍闻此语,脸色微变,想起蓬莱遗族之事,不由将目光投向张元宗,而张元宗恰时回望于他,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莫子虚得到张元宗的证实,心中陡然一沉,蓬莱之疑竟在今日坐实,他心中怎能安然?
朱浩昌冷眼旁观,瞧见莫子虚与张元宗默契的交流,心中妒火和怒火越烧越烈。他不知龙门传承千年的秘密,只想借助蓬莱的力量打破龙门的枷锁,期待总有一天可以俯视龙门的这些自以为是的人。
公孙纯阳对着梁临川道:“小子,接下来就要看看你的真本事。”话音一落,他曲指探出一缕指风,隔空一连击碎石桌上三枚玉像。刹那间,元龙百尺殿同左右各一座楼宇气势相连,将诸人皆困在其中,紧接着无数的风刀气剑凭空而生,势要夺取十人的性命。
虚无的空气陡然泛滥成杀人的利器,方才的刀枪剑戟属于实物,应付起来还能判断一二,但是风刀气剑更加隐蔽,每一寸的空气都变得危险之极。诸人浑身泛起一层寒栗,好似冰冷的锋刃贴在肌肤之上。
莫子虚、白魔、张元宗、云峥这四位武功最高者守在外层,顾惊仙、巫千雪、花未眠、柴月关守在内层,梁临川盘坐其中,开始着手破解公孙纯阳的阵法,小云瓷安安静静呆在其中,小脸上并不见一丝惧色。
风中的杀招猝然与诸人相逢,外围莫子虚和张元宗的龙门剑气搅动风云,白魔袍袖挥舞之下尽皆辟易,云峥的螭龙剑如光如电封锁了一片虚空。内围虽然压力大减,但风刀气剑凭空而生,无处不在,因此他们也不得不出手竭力抵挡。梁临川借助造化棋盘倒是可以轻易护住他与云瓷不受伤害,遂钻研破解之法。
公孙纯阳的阵法确实玄奥无比,梁临川竟一时难有进展。见诸人堪堪挡住风刀气剑,公孙纯阳顿时又弹指击毁了两枚玉像,蓦然间近处的两座楼宇融合进来,头顶恍似有山岳压下,风刀气剑愈加肆无忌惮。
诸人顿觉压力倍增,抵挡片刻便有人中招,虽是轻伤,但痛楚和鲜血一样不少。伤口无暇处理,又持续运功,鲜血越流越多,看得人触目惊心。花未眠方才伤了胳膊,此时更加吃力,业已受伤多处,显得颇为狼狈。
就在几人陷入苦战之中,梁临川连连改变黑子的位置,还额外加入了不少棋子,他整个心神同造化棋盘一起同巨峰化为整体。棋盘好似他的眼睛,其天生与自然相连,将所连结的传递给它的主人。
花厅附近的两座楼宇忽然出现异常,两者气势结合,之间陡然飞出一道三丈余长的气剑斩向厅中的石桌。这一招事发突然,公孙纯阳脸色一变,想要伸手改变阵法,但是气剑实在迅猛无匹,他只能暂避锋芒。
楚寒心猛然出剑,硬生生将凌空的三丈巨剑击散,然而巨剑溃散成无数细小的气剑,依旧有不少落在石桌之上。刹那间,有玉像被击毁,有玉像被带倒,桌上的阵法顿时陷入混乱之中,同时巨峰上的阵法也开始出现混乱。
不知有多少楼宇失去布阵的作用,阵法因而出现了破绽,又不知多少楼宇参与了阵法的攻击,与其它楼宇联合下,风刀气剑遍布大半个峰顶,而且阵法攻击的中心发生了变化,张元宗诸人顿时消解了威胁。
巨峰混乱不堪,花厅也遭到风刀气剑的攻击,虽只是殃及鱼池,但也烦扰不已。楚寒心和朱浩昌皆纷纷出手,抵挡不时攻来的杀招,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公孙纯阳此时恨得牙痒痒,他一时疏忽,竟让梁临川乘虚而入,来了一记釜底抽薪。
莫子虚即刻喝道:“快撤!”梁临川遂即伸手一指,冷静道:“元龙百尺殿出现了缺口,露出生门,我们从这边走。”因为巨峰之巅的阵法紊乱,远转起来毫无章法,楚寒心等人一时也被挡住,无法前来阻止,竟眼睁睁瞧着几人逃走。
就在张元宗几人准备离去之时,顾惊仙陡然向花厅奔去几丈,青丝剑悄无声息攻向楚寒心。楚寒心挥剑将青丝剑挡开,他虽怒火中烧,却鞭长莫及,抽不开身找顾惊仙的算账。然而青丝剑却趁势一荡,缠住已被风刀气剑伤到多处的沈睿。
花厅诸人一时大意,待回过神来,沈睿已被顾惊仙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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