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兄弟俩就犹疑了下,都举起手中的长剑来。
顾情花好整以暇道:“这才对嘛。”
独孤雕歪着脑袋看了看顾情花,又看了看武家兄弟,它似乎还不能够理解这么深奥难解的问题。更难解的问题即刻来了,顾情花他就那么好好的站着,等武敦儒和武修文为爱痴狂,却有人从背后一掌打过来,嘴里还吼道:“兀那小人,吃我一掌!”
武敦儒不禁叫道:“爹!”
原来带着凛凛拳风打向顾情花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不远处痛哭的武三通。他在悲号中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心中好奇,便止住了哭声,前来探个究竟,便听到顾情花不说劝阻武敦儒和武修文,反而是推波助澜,好瞧瞧热闹,当下便将满腔怒火发泄到背对着他的顾情花身上,口中喝骂着,脚下便踏步上前,举起右掌,便要教训这大亏友道的家伙。
独孤雕冲顾情花长鸣一声,却没有像先前李莫愁攻来时出…翅,到底那时它距李莫愁较近,以为李莫愁是朝着它而来的,它不需要别人帮忙就能应敌,自然也觉得现在顾情花不需要它帮忙。
顾情花会意,在武三通一掌落实前,体讯飞凫般往左走了两步,手中也多了一根还带着绿叶的枝桠,整个人也变成正对着武三通。
只是顾青独孤九剑中的破掌式,还没有使出来,看清楚他脸的武三通整个人都傻了,任凭他那一掌落空不说,还近乎惊慌失措的喊道:“沅君!”
整个人也变得失魂落魄起来。
“沅君,是你吗?”
顾情花收回了枝桠:“原来你喜欢的人叫沅君呀?”
独孤雕:“咕咕?”
武敦儒:“?!”
武修文:“?!”
武三通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没听出来顾情花的声音并非何沅君的,也忘记了他刚才就是冲着顾情花这个不义的小子来的,反而是直愣愣地盯着顾情花看,老脸上有泪痕斑斑:“沅君,这些年你还好吗?”
顾情花还没回答,不远处的丛林中就传出李莫愁的笑声:“武三通,你那义女何沅君早十年就死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顿了顿她又嘲道:“竟不想当年你去阻碍那负心薄幸之人的婚礼,不是因为什么父女之情,反倒是对自己的义女生了不伦之恋。”
武三通乍然再听到何沅君之死,更是浑浑噩噩,竟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杀妻仇人李莫愁的声音。
武敦儒朝着李莫愁那边喝道:“谁?出来!”
李莫愁偏不出去。
顾情花却辨认出来她的声音,道:“是杨过的李师伯,你不是走了吗?”
李莫愁:“……”
李莫愁本来是远远逃开了,可哪想到她在这荒山丛林中转来转去,竟也跟着转到了这地界。又听得武三通将顾情花认成了何沅君,心里是信了杨过的话,可这个名字也刺激的李莫愁忍不住搭腔。
话说出口后,她就后悔了。
李莫愁不敢和顾情花硬碰硬,当下往后退了半步:“不过是看不惯这等无情无义的薄幸男人罢,我奉劝你也莫要多管此事。”
武三通好歹回过神来,目呲欲裂的叫道:“李莫愁!”
说着就冲着李莫愁出声之处狂奔而去,“我杀了你!”
当年武三通中了李莫愁的冰魄银针,是武三娘舍身吸出了剧毒,在武三通眼中,李莫愁便是他的杀妻仇人,而他一喊出李莫愁的大名,武敦儒和武修文也意识到了她是杀母仇人,两人被激起了血性,也提起长剑跟上了武三通。
眨眼间,这地界就只剩下了顾情花和独孤雕。
独孤雕左看右看,就走到顾情花身边,伸出翅膀拍了拍他的肩膀。
顾青哭笑不得:“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孤独雕:“咕。”
顾青没再说什么,只是望向了武三通父子三人还有李莫愁消失的方向,倒没有跟上去的意思。他们间的恩怨,说不定能在这次见面中解决呢,不过说来这丛林中不止他们两队人马,那中了冰魄银针的金轮法王此时也在这片丛林中,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缘分再次遇到?
收回目光后,顾青就对独孤雕说:“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我继续教你写字。”
顾青不打算回襄阳城,到底平行世界的旧人们,在襄阳城能见到的也见完了,且在他们身上也不过能看到些许旧日的痕迹,更何况顾青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缅怀过去的人。现在他反而觉得独孤雕都比他人有趣,还有独孤九剑怎么说,也得有个传承不是。
独孤雕听完,就率先狂奔起来。
这次它却带着顾青去了原先那处山洞的后面,洞后树木苍翠,山风清佳,不过数里就有一处峭壁。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
屏风,冲天而起,峭壁中部离地有差不多二十余丈处,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就好像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有字。
等顾青跟过来,独孤雕昂头看了看,又转过头朝他点了点头,叫了几声,声音甚是特异。
顾青笑了笑,极目朝着那刻有字的大石看去,只见那大石上刻有“剑冢”两个大字,在这两个字一旁,还有两行字体较小的字: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于天下,乃埋剑于斯。
呜呼!群雄束手,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顾青明白了独孤雕的意思,而将他看见后,独孤雕就伸爪抓住了峭壁上的青苔,往上纵跃而去。原来那峭壁上每隔数尺,便长着一丛青苔,数十丛笔直排列而上,而在那青苔之下就是一个个被利器凿开的洞口,以方便在排上峭壁时有能支撑之处,只是在独孤求败去世后,那小凹口就没有再用过,洞口堆积了淤泥,便生出了青苔来。
现在独孤雕爪子扣住那小凹口,哪怕它身躯笨重,但是腿劲爪力俱是十分厉害,顷刻间就爬到了那个平台上,然后站在平台上,朝着还在下面的顾青顾盼,等着他也如法炮制的上来。
顾青却觉得独孤雕在学会写字前,该学会如何飞翔。
这么想着,顾青脚尖点地,凌空直上不说,还在空中凌空走了三十七步,才再点了下峭壁,再凌空而上,转瞬间也来到了那石台上。
独孤雕都傻了。
顾青抚了抚并没有皱褶的衣襟,“这你得去问王重阳,这门轻功是他们全真教所创。”这门轻功名为金雁功,在凌空直上上是其他轻功所不及的。
独孤雕:“咕咕咕?”
顾青点头:“对,王重阳。”
独孤雕似知道非知道。
说来在这个世界里,王重阳去世已有三十余年,如今的全真教的掌教是丘处机,但随着王重阳仙逝,全真教的威名也一日不如一日,丐帮也是如此。不同的是,因丐帮帮主是黄蓉,所以丐帮多名兄弟如今都在襄阳城助郭靖抗敌,而全真教那边,昔日王重阳抗金的雄心壮志,似乎并没有多传下来,但丘处机在知道襄阳有难后,还是派了门下弟子赵志敬和尹志平来,这二人如今便在来襄阳城的路上。
此时,杨过和小龙女也带着婴儿回到了襄阳城里。
黄蓉喜极而泣,郭芙在跟着高兴的同时,还担忧起来武家兄弟来,对黄蓉道:“娘,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黄蓉怒视过来。
郭芙咬了咬嘴唇,还嘴硬道:“那什么情花如何靠谱?”
杨过看过不眼,道:“若不是他出现,我们也不会那般轻松就打退金轮法王,将孩子平安带回来。”
郭芙脸都涨红了:“你!”
只杨过想了想又跟黄蓉道:“不过他的理念却是和绝大多数人不同,我怕他劝不了武大哥和武二哥。”说不定反而劝他们双双赴死。
杨过想到这儿,也不禁抽了抽嘴角。
黄蓉想了想,到底还是叫人去和朱子柳说了说,让他带几个丐帮兄弟去找一找武家兄弟,心里还决定等他们兄弟俩被找回来,就好好教训他们一通,最好让郭靖军法伺候。
稍后,她又郑重的感谢了杨过和小龙女。
杨过心中还存着对他父亲之死的疑惑,面对黄蓉时也不免有几分淡淡的,见小龙女脸色不太好,就连忙辞别了黄蓉,带着小龙女到隔壁的院子。小龙女这还是先前练功走火入魔留下的暗伤,本来在绝情谷中就没有治愈,后来又到处奔波,才导致脸色不愉,杨过想了想便握住小龙女的手说:“姑姑,等郭伯父和我说明我父亲的事后,我们便回古墓吧。”
经过这几天和郭靖的并肩作战,杨过也明白过来他父亲怕是不像他认为的那样,是个顶天立地的英杰,反而很有可能德行有失,这让杨过有几分心灰意冷,便更想和小龙女回古墓了,更何况古墓的寒冰床有助于小龙女的旧伤复原。
小龙女全心全意的望着杨过,尔后将头枕在他肩膀上,“你说怎么,便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