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源摇头道:“我常教你们要因地、因时、因事制宜,切不能照本宣科、不知变通。西门豹用此手段,是因为他为一地之长,有兵有权带来的威仪能震慑住宵小,而你不过是个游徼,权力压不过蔷夫,威势比不过地方族老,想把神婆投进水里,有谁敢听你的吩咐?”
“师父教训的是,您一指点就让我全都明白了,所以我还用您教的办法预先给他来了个暗埋伏兵,让丁壮先偷潜进湖里,趁着混乱把抛入水中的幼童给偷了出来。”田庄禀告道。
徐源有些奇怪,他这弟子向来喜欢舔和拍,所以他因材施教,教育对方只要拍的一手好马,舔的世人欢心,便是谋身大道、平安圣经,对方经过他言传身教也不负所望,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但刚才这话不对味儿,虽然不乏奉承他的地方,可让人听了有卖弄之嫌,马屁拍的不够圆润。
所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我舔了你,你感觉既开心又快乐,却并不知道我是在舔你,这才是舔术的精髓,田庄这次无疑是失了水准的。
到底是水平退步了,还是失了初心?
“你我师徒患难与共,一路相互扶持到如今,我知道你不是个喜欢哭的人,有什么难处就说,咱们就算对付不了,不是还可以跑嘛。”徐源道。
“师父说的没错!如果真的遇到对付不了的敌人,咱们苟入深山三十年,努力打野壮大自身,总有把场子找回来的时候。”
这时徐源的其他弟子恰好结伴而来,二弟子李狗剩闻言道。
这个弟子原本是猎户之子,跟着徐源别的没怎么学会,却深得苟道真传。
逃难途中能够生存下来,李狗剩的助力不小,不但山林打猎、水中摸鱼,为大家供给了许多野果肉食,甚至还曾有过豺狼虎豹做随从,吓的欺压他们的恶徒屁滚尿流。
“我得师父传授打野之道,虽然还没有悟透什么叫七的意志,但已在深林中养得熊罴一只,猛虎两头、花豹数只以及野狼、猴子、蟒蛇成群,有它们做为助力,咱们潜藏到云浮山中绝对没问题。”
李狗剩拍着胸膛保证,他说着不禁想起了过往,那时他还是个食不果腹的孤儿,在逃难途中遇到了徐源,并随许多人一起认了师父。
有次奉命进山林打猎,结果刚捉到两只野兔就遇到了只眼冒绿光的孤狼,李狗剩惊惧中突然想起师父曾教诲过,遇事最重要的是不要慌,只要苟住就有逆风翻盘的希望。
于是他果断把野兔扔给了饿狼,那狼吃饱心满意足的走了,李狗剩舒了口气,镇定下来继续寻找猎物。
谁想刚逮了几只山鸡,那饿狼又领着只母狼找上了他,一只狼尚且应付不了,两只狼更得苟住,于是李狗剩心里念着师父的教诲把山鸡喂了母狼,然后两只狼恩恩爱爱的走了。
李狗剩原本以为安全了,谁知道这边重新打了些猎物,那两只狼竟又领着群狼崽堵住了他。
虽然被欺负的有些惨,但是想到师父曾经教导遇事能苟乃安身立命之道,所以他再次把猎物献了过去。
然后这群狼就赖上了他,然后他们合作弄住了一只花豹,然后那只花豹被六捉六放六次狠揍臣服了,然后他们围猎了一头野猪,然后那野猪被架起火烤了,结果有群野狼被香味诱惑而来,然后经过友好的武力协商,狼群决定加入他们共享篝火晚餐。
然后
等到他出山时,队伍已经是浩浩荡荡,连师父听完他的经历后,都感叹不懂苟的打野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打野。
身为一个好打野就要忍得了辱骂,耐得住寂寞,就算被对手欺负的再惨,被队友骂的再难听,都要稳住心态不停的刷,才能有六神出山之日,才能让德邦人民放心。
虽然其中很多话李狗剩听不懂,但师父曾赞许他已得苟道精髓,有资格继承野王的衣钵,李狗剩始终感觉很自豪。
“没错!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躲进山林静看花开花落,无需与强敌争一时长短,等回头再看他时,或许对方早已死在了别人手中。这就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不必与人多争斗,那人自会坟中留。”
三弟子宋黑娃点头应和了一番,旁边的大师兄董锤子闻言道:“我虽然不知道田师弟遇到了什么难事,但是听完大家的话已经懂得该怎么做了,师父常教我们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暂时力有不逮,当然要选择战略性撤退。”
吧嗒!
杨二郎从酒肆买菜肴回来,听到屋里面的话顿时呆住,连手中提的菜肴都跌落在了地上。
师父果然想要离开荣邑县!
“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欺惹我杨二郎的师父,就算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小爷也要让你好看!”
杨二郎握紧拳头暗自发誓,随后又抬头看向屋里的几个人想道:“这几个脓包只会说丧气话,一点都不能给师父长脸,也有资格做我的师兄?哼!我得找机会给他们些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以后在师父门下谁才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