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白渊叹了口气,只觉得前路艰难,但却非行不可。随后收拾心情,对着玄禛道:“行了,此事无需再言,我心意已定。”见得白渊这样,玄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满脸忧愁的离了白渊的房间。
就这样,与会的双方均是满腹心思的度过了这一夜。
到了第二天清晨,长安城中的百姓就发现城中多了许多道人,均是朝着新建的那座国师府而去。这也是此次道门盛会的举办之地。
有着朝廷的支持,国师府内早都布置好了会场,因是打着纪念老子诞辰的名义,故而待众人聚齐之后,便在玄禛的带领下,各门各派便声势浩大的举行着祭礼。
各家也算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了这位新任国师,凡是修为精深之人俱是清楚的察觉到了玄禛身上的神道气息,不过唯有张天师这位在场众人中修为最高之人屡屡将目光投向了站在玄禛身旁的那位年轻道人。
祭礼结束之后,众多随行之人都被安排到了另一处去交流切磋,而诸位掌门却是在玄禛的带领下来到了国师府的正厅之中,张天师注意到那位年轻道人依旧随在玄禛身旁,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张天师的目光不由得闪烁了一下。
入得正厅之后,诸人依次落座,玄禛本欲让张天师也坐在上首,但张天师推辞不就,最后就坐在了左边第一位。令众位掌门惊讶的是,在他们看来是此次正主的国师玄禛却是未曾坐在主位之上,反而是那位年轻道人坐了上去,玄禛也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只是碍于到底是别人的地方,不好随意出头,众位掌门俱是按下心底的疑惑,静待玄禛的表现。
随后,就见玄禛轻咳一声,众人俱是一震,知道接下来的正戏要开始了。就听见玄禛开口道:“诸位道友有礼了。”说着冲着在场众人打了个稽首。诸位掌门也不敢托大,连同张天师在内俱是起身回礼。客套完之后,玄禛继续说道:“贫道玄禛,本是太和山中一清修之士,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大唐天子看重,委以国师之位。此番邀请诸位掌门来此,除了祭奠我道门先贤之外,却是另有一要事同诸位掌门相商。”
听得此言,众人表情俱是严肃了起来,就听见张天师道:“国师客气了,国师得天子委任,掌管天下道门事宜,我等按理来说俱受国师管辖,若是有事还请吩咐。”见得这位德高望重的天师府天师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玄禛也是心中暗暗叫苦,毕竟人家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若是自己还是不知好歹,仍是提出些过分的要求,那便是真的欲与天下道门为敌了。
深吸了口气,玄禛再次说道:“天师言重了,此次相邀诸位,却是有两件事关我道门兴衰的大事欲同诸位商讨。”说到这,玄禛顿了一下,见得没有人出声,这才继续说道。
“这第一件,便是相请各位相助,一同协力编撰一部道藏,以此来梳理我道门经典,教化世人,广传我祖师经义,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听得此言,诸位掌门却是没有什么惊讶,毕竟历朝历代都有朝廷行过此事,此代天子更是极为推崇道门,编撰道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众人都是早有预料。就听得上清派的守正道人开口道:“此事乃是我道门盛事,我等自是没有异议,当全力相助。”其余掌门亦是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灵宝派的洞明道人站起身道:“国师方才言道有两件事需要商议,这编撰道藏之事我等均无异议。那不知这第二件事是什么?”听见洞明道人所问,众人知道此行最重要的事恐怕便是落在了这第二件事上,也都将目光投向玄禛。
玄禛哪里经过这种阵仗,却是不由得有些紧张,只是此刻箭在弦上,却是由不得他退让了。强行稳住心神道:“这第二件事便是贫道想请诸位合力,一同建立我道家学宫。”
闻得此言,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却是不知这道家学宫为何物。还是洞明道人询问道:“敢问国师,这建立道家学宫是为了何事?又需要我等门派做些什么?”
玄禛清了清嗓子道:“这道家学宫,顾名思义,便是同那当年的稷下学宫类似之地。只是此学宫所在,除了研习我道家经典之外,还欲广招门徒学子,传下修行之法。”此言一出,众位掌门俱是忍耐不住,就连最为镇定的张天师亦是豁然色变。
而最为暴躁的洞明道人更是直接迈步上前,指着玄禛呵斥道:“你这贼道,当真好恶毒的心思,竟敢觊觎我等门派的根本所在。”说着身上法力涌动,竟是打算直接出手。而随着洞明道人开始喝骂,其余掌门亦是随之开始怒斥玄禛。更有甚者,竟是欲效仿洞明真人打算就地将玄禛打杀,以解此祸事。
就在这时,就见那坐在主位之上的年轻道人站起身轻声说了句:“安静。”却是将厅内众位掌门的声音尽数压了下去,随后一股气势升腾而起,众位掌门只觉得恍如天塌一般,顿时呆在原地,却是一动不敢动。
而随着世间的推移,一些修为不够之人,渐渐的却是顶不住这股气势,眼见就要出丑之际,就见龙虎山张天师往前迈了一步,却是将这股气势给挡了下来,身后众人顿时松了口气,若非顾及自身掌门威严,有的人恐怕都会瘫倒在地。就听见张天师开口道:“想来道友才是此事正真的主事之人吧。”虽是询问,但语气却是极为肯定。
闻言,那年轻道人微微一笑道:“不愧是张天师,不错,贫道白渊,忝为当代天子之师。此次建立学宫之事也是贫道所为?不知天师有何见教。”说着,一股更强的气势猛然向着张天师涌去,猝不及防之下,就见张天师接连后退三步方才稳住,地面上留下三个深深的脚印。
就见脸色骤白的张天师猛然抬头看向白渊,声音有些惊颤的道:“太乙之境?”其余诸人闻言亦是大惊失色,不少人更是面露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