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之中光怪陆离,却绝对寂静。好像无数的怪兽狞笑着,张大了口要吞噬闯入之人,偏偏又一个个擦身而过。足足有半刻钟,李云泽被裂缝从另一端吐出来,一跤摔在地上。顾不得想其他,蹲下身子,拔出泓光剑,警戒四方。
这是张书歌一再叮嘱的,不要到了新地方,光顾着好奇,而忘了随时可能遇到的危险。前后左右,扫视一圈,除了光滑如镜的地面,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李云泽依旧不敢松懈,运使五识得一术侦听四周。他数次靠五识得一术脱险得胜,对此术之信赖,更胜过眼睛。常年以来,坚持不懈地修炼,可惜进展始终不大。听力所及,最远在三百丈。周围死沉沉的,一点声息也无。
李云泽放下心来,游目观察四周的环境。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刺鼻的味道,呛的鼻子发酸,有些像得到琉璃火的岩浆洞中的气味。之后便感到,好浓郁的灵气,李云泽估计,这里的灵气浓度要胜云洲数倍。
头顶一轮烈阳,光芒耀眼。李云泽自言自语道:“云洲正值深夜,此境看样子是正午,两界日夜颠倒。”
前面是广阔的平地,在极远处,一座山峰,正喷着浓烟,浓浓的烟云带着火红的颜色,在天际翻滚。
身后是一带高崖,高达万仞。高度竟然没有起伏,远近一般高度,弯曲着绵延向远方,两边都望不到尽头。崖壁如斧劈刀削,整齐如标尺,可以看到一页页的岩层。高崖宛若一条分界,将两边分成高矮两个地域。李云泽猜测,两边原本应该是一块整体的大地,从中分开,这边齐齐沉降,那边齐齐上升,形成了今天这幅模样。
奇怪的是,脚下的地面不知因何缘故,完整坚硬的岩石光滑如镜,看不到尘土的痕迹,连碎石都一块不见。若是风力,必然有碎石细沙;若是水力,必然有鹅卵石之类。因为不管是风力还是水力,都是不均衡的。
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李云泽心中默祷,大队人马千万不要在断层后,否则,爬又爬不上去,绕又不知道要绕多远,就危险了。
李云泽一边检视身上的物品,一边等待信号。事先东华派曾举全宗之力进行过测算,通过撕开的界门进入这方世界,因为没有定位阵法,跨界而来会有传送误差,大致在方圆百里之内。也就是说过来地一千人,会洒在方圆百里地地域内。所以,张书歌约定,他会率先发出一颗烟花信号,所有人见到烟花信号后,以烟花信号回应,并向信号方位集聚。
身上的止空符灵光暗淡,所蕴含的灵气所剩无几。这止空符也可以做护盾用,李云泽不敢浪费,将灵符收起。心中想,若是以后异域能随意往来,这止空符却是免不了的,那样的话,制符师岂不是要发大财
等了一炷香功夫,迟迟不见有信号升起。李云泽觉得有些不妙,思量一会,取出一枚信号发出,看着一团火光爆裂在空中,心里默默祈祷,千万要有回应。一刻钟之后,火光散去。期间,李云泽目不稍瞬,一直紧盯着天空。不见有信号回应,心渐渐沉了下去。
沉吟片刻,不死心,又发了一颗信号。
天色渐暗,信号光芒在昏红的苍穹中愈加显眼。这是李云泽发出的第三个信号,如果再没有回应,发再多的信号也是枉然,不如留着日后备用。
信号火光散去,李云泽彻底死心。他推测,目前有三种可能,最好的是他偏离到信号传递范围之外,只要方向对,就能找到大部人马。其次是他与其他人,被分散洒在这异域空间,彼此相隔不知几许。最坏的是,越界的过程中出了意外,其他的人生死不明。
李云泽在地上做好标记。朝高崖走去。走出约十里,又转而向左,以他落地之处为圆心,以十里距离为半径,用脚步画了一个大圆。一边走,一边默察周遭环境,有没有鸟兽痕迹,有没有特殊地形,有没有草木生长,等等。不管在何处,最凶险的往往是夜晚,李云泽打算趁天色未暗下来,把周围形势探查清楚,若是有危险,就赶紧避开,为即将到来的夜晚做好准备。
四宇静寂,天野苍茫。广袤石原上,昏红日光下,只有一个身影踽踽独行。
太阳渐渐低垂,将要隐身高崖之后,李云泽回到原点。一路走下来,目力所至,耳力所及,未见到任何一个活物,也没听到任何一点声音,甚至连风也没感受到一丝。这对他而言,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处是所在不是怪物云集之地,夜晚的安全想必不会太糟。坏处是没有生命的痕迹就没有参照,明天该往何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