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问道:“汪先生,炼气四小丹是哪几样丹药”汪不屈见他竟连炼气四小丹也不知,心中叹道,这小子基础太差了,当初应该死活留下那丫头才是。口中还是耐心地道:“乃是生气丹、益气丹、养气丹、化气丹四种练气期修行所用的丹药,生气丹为脱凡之前修行所用,益气丹、养气丹、化气丹分别为炼气初、中、后期所用,这几种丹药即可资助修行,也可以当作灵石与人交易,生气丹每颗值一灵石,益气丹每颗两个灵石,养气丹每颗五个灵石,化气丹每颗十个灵石,有时候上下略有浮动。这些都是修行常识,你要多看多学多问,多知道一些以后就会少吃一些亏。”
片刻后,一十九号掌柜回到房间,手里捧了三个盒子。一为白玉材质,拳头大小;一为木质,外罩锦缎,宽窄仿佛手掌;一为红漆木盒,半尺见方。将三个盒子放在桌上,道:“请贵客验货。”汪不屈先打开锦盒,里面排放了六个个丹瓶,分为白、红、黄、黑、紫、青六色,扫了一眼,便即合上。随后郑重打开玉盒,一颗水盈盈的丹药静置盒中,宛若一颗凝固的水滴,盒盖打开的一瞬间,室内仿佛被秋后新雨洗过,清灵之气怡心畅神。汪不屈点点头合上玉盒,放入乾坤锦囊中,起身拱手道:“打扰了。”那红漆木盒内的东西竟看也不看。
随后,李云泽随汪不屈穿过几条繁华的街市,来到一处更气派的门店前。门上横匾写着“流川钱庄”四个大字,笔势矫若游龙,更奇的是几个字仿佛在滔滔流动,方寸之间,竟有大江大河的气魄,不知以何灵材制成。汪不屈让李云泽在外等候,自己一人进去,半天方才出来。
返回客栈,汪不屈从锦盒中取出白、红、黄三色瓷瓶,内里丹药与瓶身颜色相同。各取了一颗服下,吩咐李云泽不要打扰,便自入定疗伤。李云泽看了看瓷瓶上的标签,白色为疏经丹、红色为平郁丹、黄色为补损丹,应该是所谓的内伤三灵药。翻看另外三个瓷瓶,黑色上写着愈肌丹、紫色上是合骨丹、青色上是痊筋丹,应该就是外伤三灵药了。瓶底之上还有款识,曰:丹鼎门秘制。这名号李云泽自然没听过。
汪不屈从入定中醒来,暗叹一声,药是好药,只可惜自己伤的太深,这种伤药的疗伤效果已不明显,除非金丹期修士的灵药才能止住伤势恶化。抬眼看一旁的李云泽正在摆弄几种灵药,心中叹息更盛,耽于玩戏,不惜光阴,怎能承继自己的道法只可惜自己时日无多,只能尽力而为了。对李云泽道:“方才我入定疗伤,你怎么不趁时修行”李云泽听了,先问道:“您醒了,伤势可好些了”汪不屈点了点头,定定望着李云泽,厉声道:“修行之道,远而多艰,若不朝夕必争,终难有所成就,望你谨记此言。”李云泽听了,内心嘟囔,我也想修行,可五行全修那么危险,没你指点,怎敢乱来。
汪不屈心想,既然伤愈无望,也没必要留滞城中。对李云泽道:“我们走。”李云泽莫名其妙,刚回来又往哪里去汪不屈带李云泽径直出了城,挟起李云泽御空而行,数个时辰后竟又回到先前所在的山谷中。第一次被带到山中时,乃是被囚车中,不辨方位,不知所在是何境何山。这次将路线与记忆中地图核对,判断是在文清山中。
汪不屈放下李云泽,道:“此地甚好,就在此修炼吧。看清楚了!”说完,猿形鹤步,虎态熊身,打出一套拳法。李云泽有些糊涂,不是修炼么打拳干个什么。汪不屈将拳法演示完毕,接着又将配合的呼吸吐纳口诀讲解了一遍。最后道:“我年轻的时候,没有人指点,全靠一个人摸索,常常练到一半,发现路走错了。就要回头再来,身体弄得千疮百孔。最后一次废功重修,发现灵元无论如何聚不起来,服用丹药也不管用。后来找到这篇《大益和身经》,修炼之后,身体好转,才能继续修行。《大益和身经》是一套炼体的法门,据说成书只略晚于大五行经,乃是九祖为了让不能修行的人也有一条延寿之路,而精心编著的。坚持修炼,凡人也能享百五十之寿。你身体弱,而且这套法门似乎于五行全修也有助益,往后你要好好修炼,不能荒废。”李云泽点头应是,看汪不屈的目光越加复杂,关于早年修行的过程,汪不屈虽然说的轻描淡写,李云泽能够想象其中的艰辛。百折不挠四个字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该有多难眼前这人当真了不起。
待李云泽将《大益和身经》练熟,汪不屈紧接着就催促李云泽开始功法修行。李云泽身心疲惫,老大不愿,又知胳膊拧不过大腿,怏怏坐下修行起《中生度序土经》。九个周天过后,从入定中醒来,体内已积存了一丝土行灵元。正待歇息一阵,汪不屈喝道:“这才几许功夫,继续修行!”
九个周天已经是李云泽的极限,再多便会心神紊乱。欲要讨口休息一阵,瞧见汪不屈凌厉的眼神,知道多说无益,再度坐好,复又修炼起来。一个周天未成,心神便觉不稳,一股浮躁从心底深处烧起来,愈燃愈烈。灵元慢吞吞过了几个穴位,心神再也拉扯灵元不住,散回气海内。心中一急,心神更难以集中。
这时汪不屈的声音传来,所诵是《中生度序土经》修炼口诀。心神被口诀所引,渐渐又聚拢住,随着口诀又将灵元运转了一个周天。随后,汪不屈的声音消失。又一个周天后,心底的燥气又生,较前番更炽,催的他极想站起来大吼一番,方才痛快。盼着汪不屈再诵功法口诀解围,声音迟迟不见起。左右无计,强抑着烦躁,自己默诵起功法口诀来。心底默念一来易乱,二来无汪不屈那般感召之力。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才顺下来一遍,却又全然忘记了引动灵元运转。第二次念着引动灵元,口诀却又三番四次忘记,折腾了个把时辰,才又运行了一个周天。一次成功后,下面简单了些,磕磕绊绊又运转了一个周天。这时汪不屈道:“好了,缓上片刻。”李云泽如蒙大赦,站起身来狂吸气吐气,好像在水中憋气到了极致,乍出水面,急欲将胸腔中的废气全部挤压出去。
汪不屈心中大感欣慰,这小子也非全无是处,最起码这份心志令人赞叹。即便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在这个年纪,有师长相助,运转十一个周天便是绝佳的资质,似李云泽这般一口气十四个周天的,若不是五灵根,恐怕会被当作光大门楣的秘宝看待。想了想,对李云泽道:“资质有两种,一是天生灵根,二是后天心志。灵根不可改变,心志却可塑造。五灵根世间最差,只能从心志上找补,别人修行一次九个周天,你就要十九个周天,以勤补拙,长年累月下去,最终不会比别人差上多少。”李云泽之前便是如此,对此言虽赞同,但又有些泄气,十九个周天又能怎样纳取的灵元始终只有一点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攒够踏入炼气期的灵元。
随后,李云泽在汪不屈威逼下,一气不停的修行。事实上,一口气修行越久效率越低,最低时效用微乎其微,可耐不住汪不屈偏执、李云泽坚持。十日后,李云泽已经能够不借助外力连贯运转十四个周天。待渐渐熟悉了土行灵元的特质,汪不屈便开始让李云泽服用炼气四小丹中的生气丹,一颗生气丹下去,足抵数月修行。
三颗丹药后,汪不屈扣住李云泽左手少商穴,用灵元探视李云泽修行境况。开始让李云泽转修《西征威烈金经》,同样待李云泽熟悉了金行灵气的特质后,汪不屈便让李云泽服用丹药修行。随后水、木、火三种功番照此一遍,汪不屈称此为修行一轮。一轮过后,李云泽气海内积存了五种灵元,明显木灵元最多,火、金、水次之,土灵元最少,不到木灵元的一半。
随后,李云泽开始了第二轮修行,这次与第一轮不同,修行中分了轻重主次,修土行功法时长且服用丹药多,金、水、火各酌情略减,修木行功法时只服用了土行功法一半时长、一半丹药。第二轮后,李云泽内视丹田,五种灵元大致均衡。汪不屈道:“还不够好,要让五行灵元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多,谁也不少。今后你就照此修行,有疑难再来问我。”
李云泽明白,前两轮的修行是让他掌握五行功法修行进度的平衡。牢记平衡两个字,一种功法修行快了,便刻意放慢些,若是慢了,就多服用些丹药,弥补进度。反正汪不屈那里好似有吃不完的丹药。慢慢的李云泽喜欢上了这种依靠丹药修炼的感觉,比自己一个人苦修不知要快上多少倍,怪不得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早早就能突破练气初期。心中盼着汪不屈所说为实,自己无性命之危,还会修行大成。又常常涌起丝丝畏惧,生怕什么时候就修炼出了岔子,成了下一个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