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酒葫芦炸裂,阴水洒了他一身。
他扑通一声冻倒在地上,心中悔恨不已,普通装酒的葫芦怎么可能装得了极致阴寒的阴水呢,简直是猪头一样。
说不得,又花了数个时辰,他才恢复过来。
看着坑底这摊阴水唏嘘不已,必须得用法宝级的葫芦才有可能带走这些阴水了。
无奈之下,只能先用几块大石头堵住坑口,简单掩盖一下,寄希望于下次能去买到这样的法宝了。
出了黑云崖,就向青木林走去,他还要去进行体修的修炼,以验证他对于铁砂掌的猜想。
青木林广阔的很,他也是老熟人了,而且自己的青木牌一直带着,所以进进出出也没人盘问,他很快找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看着眼前一人多高,光不溜秋的青木,运转灵气,聚于拳头,一拳轰出,青木只是叶子稍许摇晃,木质表面上却是一丝痕迹都没有。
意料之中,哪有那么容易。
一直到离开北院前,他砍青木的效率即便是用状元枪也需要将近一天的时间,可知青木的坚韧达到了什么程度。
如今用自己的拳头,更是近乎不可能,好在有铁砂掌的卸力法门,伤不了青木,也不会伤了自己,但是累还是极累的。
每一拳都要用灵气包裹拳头,再以劲发力,每一拳都消耗灵气和体能,而对所谓撞击中青木的微粒能量,他也感受不到。
不过他还是一个时辰锻炼右拳,又一个时辰锻炼左拳,然后是胳膊,肩膀的撞击,再到脚踹,腿踢,背部撞击。
不过三五天时间,全身上下都参与了撞击青木的修炼,此刻的他浑身青紫,血肿块凝结于皮下,好像还有骨头断裂了。
也亏得是修士身体,换了普通人,早死了多少回了。
“铁砂掌的法门还是太过粗陋了。”苏隐不禁叹道。
卸力的法门一旦用于如此高强度的冲击反弹下,收效就越来越差。
而且功法中记载拳头可以吸收一定程度的砂元,在青木这里也是毫无反应。
吞下一粒疗伤药,休息片刻,再度起身开始撞击青木,拳、脚、四肢、身躯甚至最后都能拿头去撞,又一次撞得伤痕累累。
如此又是十多日,每轮撞击他都是竭尽全力,结果每次都是伤重不堪,最后只能吃疗伤药。
他撞击青木的样子终究是被路过的北院弟子看到了。
大家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他的身份和所作所为,见他有青木牌,就有人来搭话聊天,但他为了不暴露身份,对这些北院弟子理都不理。
渐渐地,大家也都不来理他了,都说他是个疯子,天天撞青木,撞死了活该。
苏隐也没工夫理会别人的闲言闲语,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反复撞击,直到他啃完了最后一粒疗伤药,依旧一无进展,不禁气喘吁吁地呈个大字摊在地上。
仰望天空,清风拂面,花香幽幽,云朵飘逸。
长久紧张急迫的修行日子里,竟没有好好看看这些美丽的风景,苏隐如是想道。
“你是谁?”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苏隐扭头看去,是一个袒胸露乳的胖子,腰间还系着个酒葫芦,正是青木林的苏监事。
苏隐坐起身来,故意嘶哑着嗓子,拱手道:“在下秦汉,见过苏监事。”
苏监事见对方认得自己,也放松了些许。
他听弟子们说起青木林中有个弟子用拳头和身体撞青木,觉得蹊跷,就巡查到这里来亲眼目睹一下是哪个不开眼的傻帽。
“见你面生,你不是北院弟子吧。”苏监事说道。
“苏监事果然好眼神,我是战剑堂弟子。”苏隐答道。
“战剑堂的人跑来青木林做什么?听说你用身体撞青木?”苏监事问道。
苏隐也不隐瞒,答道:“在下知青木坚韧无比,特来以此为桩,淬炼己身。”
“淬炼己身?”苏监事心中惊叹,果然是个疯子。
于是说道:“秦老弟这般修行倒是让苏某大开眼界,只是这毕竟是北院弟子作业场所,若老弟在青木林有何差池,怕战剑堂追究起来。”
“苏监事放心,在下省得,早已知会堂主其他弟子缘由,断不会牵连大人的。”苏隐连忙说道。
人家都这么说了,苏监事也懒得多管,反正修行中人千奇百怪,疯子天才多的是,他是理解不了这群人的想法的,更懒得理会。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转身正要离去,刚走出两步,苏监事忽又回头,厉声问道,“你既然是战剑堂弟子,这青木牌是哪来的?”
苏隐回答:“这是在下的朋友赠送的。”
他也没想得那么周全,哪知道苏监事回因一块青木牌而突然责问,只能推脱是别人相赠。
其实苏监事原本也不多做理会,直到看到悬挂在青木顶端的青木牌,才觉得蹊跷。
更回想起苏隐言谈中自称在下,那就更是荒谬了,战剑堂弟子各个眼睛长在脑袋上,哪会对一个北院的小小监事说在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