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图。
元弘二十一年春,那场淋漓的雨势,可是将甚么泥泞都翻滚出来么?
及至夏初,那颗心儿已低入尘埃,不过是长久以来的昂着头,尚残留着几缕呼吸的时节。天可怜见,就这么遇见了那位貌似清冷,却仿若艳阳般暖和,在自己如稚童般的试探下都未曾着了恼,看透自己偷偷筑起的壳,轻轻抚慰着自己的霜姐儿。
然则,霜姐儿此等高人,哪怕闺趣间也都尚有小女儿神态,自己跟她已是刻意接近,却不露口风,亦不会无所图罢?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身为武侯,国之栋梁,帝王家里谁不敬为上宾,各自渴求?霜姐儿只需露个口风、展个风姿,哪里轮到自己?
三哥他外祖家的小舅父,都得借个由头方可入青林助他,才不会惹得他人非议他青林初初便是两武侯坐镇;
若论女子,八妹九妹亦是,其执掌的学院也已可招新,只是未曾大张旗鼓,加之其父乃是跟随石相行商的十叔,家境富庶,去之必然首位长老以待,何须顾及自己诸般心思善待父亲故旧?更遑论霜姐儿若承了两位妹妹情分,登高一呼,想来趋之必众!
如是观之,自己何德何能,在父亲抛下妻女之后,还有这般幸运哉?
差或父亲病榻前那为我铺路的话儿是真?可自己曾细问过招新处多人,霜姐儿当时可是在校场露相过多日,其兄亦言之计较多日方才择定筱竹学院的,必不会是父亲故旧。
定是自己当时察言观色,尊着霜姐儿的兄长,见猎心喜,直接允了其兄长任个闲散要职,才让她如此尽心罢?
咦,也不对哦,妹妹如此实力,兄长哪怕明面不如,自己这些微道行,焉知他不也是扮猪吃虎?
念起这王长老,一路行来,似乎并未有甚么实力展示呐。连那鲁依乔进阶的贼人,都已入了他房内,却还是霜姐儿赶去制伏的。
偷眼望去,是有着剑眉星目,举止间也极为温润,言行颇有翩翩贵公子风范,待在其旁边,舒适。
不过听其最初诉说需顾及家业,那便是有着不少家长里短,面色上略显愁绪,心似有郁结,自然也就说不上面如冠玉,不是高门贵户女子深闺梦里人的样貌呢。
嘤噫,自己想些啥呢?
咦,是哦,细细想来,平素王长老之处事,皆是顺着霜姐儿。倒是前番历练,许是他在成田县有所求,寻个由头会霜姐儿,密语一番后,霜姐儿方才跟自己提议带着学员历练呢。
如此行事,倒也真是个公子哥儿,有所求,便寻着那能满足其所求之人。
细细回想,初相见,初闻音,还似有一句身有所长,心有所喜。。。身有所长,霜姐儿证明了;
心有所喜,其后说辞借的是喜闻自己乃是姑娘家,好照顾霜姐儿的由头,现在明明是霜姐儿护着自家,那么,或许。。。其所喜,便是其所求?
昕沂在欣赏着霜儿现场演绎论演员的自我修养,唤来学员,指着康健令等人带来的物事,一一吩咐如何使用,顺带着在取用的学员出了大堂后,将一些优缺点,与康健令四人哪位比较契合都分别点出。
想来,自家妹子一定跟瑶姐看过不少书,那般头头是道的气势,让康健令四人不住鸡啄米似点头呢。
看得久了,似感觉背后有异,回转头,却没啥变化,依然是筱竹无声无息的立在自己身后,未发觉有何危险。
再想想,霜儿哪怕在忙着忽悠,大多时候还是望着自己,都未曾提醒,或许只是自己身前身后动静差别太大而已,就此觉得有些异样吧?不由哂笑摇头,霜儿这小精灵,说好的高手高冷范呢?
此时看着前方美人如画,昕沂却不知佳人也在后方看着,留下那已稍显宽广的背脊,温润的装饰了高人风范,可成就了别人眼里的世无双?
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