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名讳婢子不便说出来,婢子现在就去请公子,姑娘稍候。”
令秧出去了,苏北鸢呆滞的看着前方,她什么都没有了,好了以后去哪里,回云中?到时候还是得遵循婚约,不回,又要去哪里呢。只是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那时她摔下无稽崖,看到的那双黑靴,是谁的,姜婼又为什么会在悬崖上,还穿着她的大氅,她总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阴谋,面前是一片迷雾,可是她怎么都看不清。
又是轻微的开门声。
“师父?”苏北鸢见到进来的男子时,惊讶的说不出话。
男子头戴玉冠,面目如画,眼眸深邃,素白锦衣,浑身散发的气质却如山间白雪般清冷,不沾人间烟火,不像是现实中存在的人,倒像是画中走出的神仙一般,眼神淡漠,没有丝毫感情。
此人正是苏北鸢的师父,神医姬无邪。
苏北鸢忽然想起来,之前姬无邪给她写过的那封信,不就是说他自己在浮玉山找到一片药谷。
姬无邪走至床边坐下,眼底一片清冷,他一席素白锦衣上落着几片梅枝上落下的白雪,被屋里的暖气烘成一滴一滴的晶莹水珠。
“胸口还疼吗?”他拉过苏北鸢的右手把脉,声音如山涧清泉般冷冽。
“疼......”苏北鸢垂着头低低说着,姬无邪盯着苏北鸢,竟让她生出一点点心虚。
许是她看上去太过于委屈了吧,看着她苍白消瘦的小脸儿,姬无邪清冷的面容甚至有一丝软化,终究是自己的徒弟,在外面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自己就算再不近人情,数十年的试图情分,也让他有些动容。
“离开不到一年,怎么就将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他的口气中带了一丝责备,但多数还是心疼。
苏北鸢沉默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姬无邪,是啊,她走的时候健健康康,现在回来,反倒变成如今这般残破的模样。
姬无邪叹息一口,手指划过苏北鸢左眼角,那里有一条极细的疤痕,若是不知情着是看不出来的,那是苏北鸢掉下悬崖,挂在树枝上划的,现在用了药,好的差不多,再用几日药,疤痕就会全部消失,姬无邪皱了皱眉。
看着苏北鸢沉默的样子,姬无邪知道,她一定是被伤的极深的,苏北鸢身子什么情况,他早已知道,但她经历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看着苏北鸢没有想说的意思,姬无邪也没有追问,她现在心绪不宁,若是一味的追问,反而让她不安,还是等什么时候她想说时再问吧。
“先把药喝了吧,伤好的快。”他虽面容清冷,但语气却很温和。
苏北鸢端起小碗,却被姬无邪接了过去,用勺子舀了一勺,轻吹过后送至她嘴边,苏北鸢迟疑,却还是在姬无邪明澈深沉的目光中喝了下去。
喝完后,姬无邪便让她继续休息养伤。
“以后就令秧伺候你了。”他临走前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