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彻心扉地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对着他冷笑道:“欺人太甚?你黎宸君一支九寸乾坤笔摄魂夺魄,我阿爹见今魂飞魄散连片衣袂都不曾留下,你那位目空一切的娘亲却还不肯罢休,无端毁谤恶意中伤。我适才只不过小小惩戒了她一下你倒心疼得忙着替她叫屈,那么,我且来问你,你神族的委屈是委屈,那我青城的委屈又该着向谁讨?”
他被我的厉声叱问震得退倒两步,晃着身子失神叫着:“桃子……”
我敛容屏气,凛冽寒霜地打断:“是白兮仙执,唔,白兮天神也罢。”
他那双深邃纯澈的浓墨色眼眸瞬时转得黯淡无色,呆呆地怔着无语。
我移转身躯面对着老帝后,顺着踱到仙战台边缘,浩然正气地凌厉说道:“我青城一脉素常里非是专横跋扈之辈,怎奈树欲静而风不止,天垠地荒中流言蜚语诸多难辩,至甚嚣尘上者又绝然不乏。理会吧,委实的没有那份闲情逸致。不理会吧,又不免叫人无故看了笑话,只道我青城任人随意拿捏,忒地好客了些。”
老帝后脖颈一仰,气道:“白兮,你休要在此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这种蔑人的法子使起来太脏,我白兮最是不屑于此。”我冷笑着:“我……”
却不料,他们神族这一脉,表忠心的法子实在五花八门,缭乱的使人眼晕瞠目。
一名威风赫赫的神将着一身扎眼的银甲从天而降落在仙战台央,神情戒备地上下打量我了一番,不怒自威地说着:“大胆,此乃仙道圣地,岂容你在此放肆!”
唔,他是不是以为,在他神族的地界上,我就不敢将他怎样。
手中径直迎风一幌,顶着万千仙泽皓然乾坤祭出白乙剑,四面八方登时电闪雷鸣戾风乍起,肆意呼啸翻卷着仙袂飘飘。
“剑去!”我铿锵叫着。
白乙剑闻声而起,挣脱我揝劲,在怒风凛凛中浑身泛起灼眼光芒,围着我顺时针绕了两圈,方才疾奔着向那人窜去。
仙战台下一干仙神见台上突遭干戈,均奋不顾身地护在老帝后四周坚如铁壁,有那落人之后的在原地跺足嗟叹一阵,很快又拚力震袖呼着:“神后娘娘莫惊慌,小神在此救驾,定护娘娘周全。”
顿了一下子,又听他急急说着:“唔,小神乃是星河宫司天天神仙邸的繇稽元君。”
我堪堪一讶,失笑忖着:“这等才人,怕只有司天这等妙人才能调教出来。”
失去束缚的白乙剑在半空舞得很是欢实卖力,片刻工夫已同那天将斗了十几个回合,却未见胜负。我敛衽凝神观了一会儿,也已将将瞧出端倪所在,当下捏了个仙诀对着白乙剑轻轻一点,一道白光顺势掣电依附在剑身之上,又斗罢几手后方才稳稳地占得上风。
饶是如此,那位不知名的天将气质刚硬丝毫未现颓势,在白乙剑的几番强攻猛击之下很是沉着冷静地一一化解。
我双眸炯炯地瞥了一眼台下人央里的老帝后,见她脸上青白分明地冲着我冷冷笑了一声。一时血气上涌,厉声叫着:“剑,杀!”
本来我还顾念着神族与我青城一脉的情谊不敢妄动杀伐,并着掌掴她的那一掌使得我卑陬不安,哀痛稍申。然,这老帝后不知死活的紧,恭喜她,终于勾得我是七窍生烟怒火填膺。
白乙剑在闻得我的旨意后,登时刁钻古怪地在半空耍出了几道精彩炫目的剑花,时左瑞彩蹁跹气盈十足,时右瑟瑟惊颤憨态可掬。这剑早与我心意相通,是以感受到我的满腔怒意峥嵘后,杀意初现。
又惫懒地萦逗了盏茶,待那神族天将被它缠磨的耐心消耗殆尽,白乙剑终于瞅准良机,狠狠地一个剑身斜倾在天将身上划了个诺大的口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