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韵城畅春宫。
“娘娘,方才探子来报,说是毓亲王已是入了恒亲王府了。”云纹掀了帘子走进来道,“娘娘尽管宽心,如今王府内外已是被咱们的人团团围住了,料来那毓亲王也是耍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皇贵妃问道:“左相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了?”
“左相府那边尚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云纹躬身答道,“奴婢已经让人给左相府的白氏传了话了,让她务必要看好大小姐,再不能让大小姐闯出什么祸端来了。”
“找人盯紧了行宫那边,莫要让七皇子与毓亲王联手算计了清儿。”皇贵妃又继续道,“便是连九公主的追月轩那边也不能放松,九丫头竟敢借着左相府的小庶女摆本宫一道。”皇贵妃顿了顿又道:“找人盯住了追月轩,定不能叫那个小庶女逃出紫韵城去。”
皇贵妃如今口中的小庶女指的正是如今假借着素心身份在追月轩养伤的宁宛然,前几日宁芷莟便是在暗中联络了上官云歆,让她借着宁宛然病重演一出戏的。
皇贵妃正是相信了上官云歆等人合演的一出戏,以为住在追月轩养伤的宁宛然已是重伤垂危,这才会轻信了宁芷莟当真已是穷途末路了,这才会对宁芷莟放松了警惕,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的。
“娘娘放心,奴婢已是吩咐了人在暗中盯紧了追月轩,定然是不会让左相府的小庶女逃出紫韵城去的。”云纹接着又补充道,“奴婢害怕丽嫔会趁机跳将出来坏了娘娘您的好事,亦是在榭淓宫的外面也安排了人手。”
“你办事本宫从来都是放心的。”皇贵妃看了眼云纹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云纹忙屈膝行礼道:“为娘娘您分忧本就是奴婢分内之事,奴婢不敢居功的。”
“快起来吧。”皇贵妃示意云纹平身道,“本宫向来赏罚分明,此番你差事办得好,等摄妖一事告一段落后,本宫自是会厚赏你的。”
“能为娘娘办事乃是奴婢的福气。”云纹说着已是跪在了皇贵妃身前道,“奴婢为娘娘尽忠,不过是为了报答娘娘昔年的恩情,奴婢不敢奢求娘娘您的恩赏的”
“都不知道本宫要恩赏你些什么便急着拒绝。”皇贵妃拿起了桌子上的青花瓷盏,用茶盖撇了撇里面的沫子道,“待事情过后得知本宫恩赏了你什么再拒绝也不迟。”
云纹从来都是心思剔透的聪明人,听得皇贵妃如此说,再观这几日皇贵妃对自己的态度,心中已然猜出皇贵妃要恩赏她些什么了。
“云纹,本宫觉得歆儿那个丫头,从前倒真是本宫看走了眼了。”皇贵妃轻啜了一口茶,转移了话题道,“从前竟是没瞧出那个丫头是个有主意又有胆识的。”
“娘娘是指宫女们被罚到暴室一事。”云纹自是知道皇贵妃此刻提起上官云歆,必定不是来与她讨论上官云歆的脾性的,当即便已是领悟到了皇贵妃话里的深意道,“娘娘是否是怀疑九公主对娘娘已是起了不敬之心。”
“她将一众宫娥随便寻了个由头发配到了暴室去,逼得本宫不得不下手处死了那潜伏在追月轩里的细作。”皇贵妃手上的茶盖用力盖在了杯身之上,“那丫头本宫从前倒真是小看她了,也是,上官寒月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又怎会不对本宫生了恨意了,到底是本宫大意了。”
“娘娘当年不过一时心善,瞧着九公主生得玉雪可爱,又是个女儿身,这才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放她一条生路的。”云纹跟着道,“早知如此,娘娘当年便不该留下九公主这个祸害的。”
“云纹,你可知道这世间之事乃是瞬息万变的,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皇贵妃说话间已是将茶杯放在了红木桌子上,却是不小心将茶盖掉在了地上,“正所谓世事无常,这福与祸之间哪里又是能够说得清楚的。”
云纹眼看着掉落在地摔得粉碎的茶盖,心间亦是止不住颤了颤,却是很快恢复了镇定道:“娘娘运筹帷幄,奴婢却是个愚钝的,不大明白娘娘话中的深意了。”
云纹表面上说自己是个愚钝的,但其实内心已是明白了皇贵妃的心思,知道她定是要在事情结束之后对上官云歆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