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在拜别过元清玄后便随着大长公主府的小厮来到了大长公主府后院的一处偏门,在深吸一口气后便已是握紧了双拳,踏着坚定地步子走了进去。
璧雪之所以现下不愿意踏入大长公主府面对流云郡主,并不是因为她想要逃避因为她识人不清而害死了楚临渊的事实,而是现下还不是时候,现下苏墨文刚坐稳镇北大将军的位子,帝都的皇贵妃也并没有放弃加害于苏墨文,现在宁芷莟还被困在牢狱之中,璧雪心中也还有牵挂,自然是不能坦白一切向流云郡主谢罪的。
“你们都下去吧。”璧雪随着小厮来到了三进拱门后,便看到了一个穿着的十分体面的女子走了过来,若不是璧雪知道整个大长公主府唯有流云郡主一个年轻的女主人,当真是会将那人错认为是府中的哪位小姐的。
那位穿着体面的女子自然便是芯芝了,只见芯芝走上前向着璧雪福了一礼道:“奴婢是贴身伺候在郡主身边的芯芝,这位便是大将军身边的璧雪姑娘吧?”
璧雪虽是在帝都居住过三年,却是被关在别院之中的,因而并不熟悉帝都的礼仪,见着芯芝给自己行礼,便也跟着福身回礼道:“奴家正是璧雪,见过芯芝姑娘,姑娘安好。”
三进院落中皆是流云郡主的心腹,自是知晓璧雪身份的,知道她乃是楚大将军身边的红粉知己,虽说没有名分,但流云郡主与楚大将军兄妹感情甚笃,按理说璧雪的身份也该是尊于芯芝的,如今却是自降身份向着芯芝行礼,真真是笑死人了。
流云郡主从来都是不喜欢拘着礼数的性子,自然也是没有拿那些繁琐的礼仪拘束着下面的伺候着的人,所以很快便有人嗤笑出声来。
璧雪不傻,自然知道那些人是在笑话她的,当即便想到大概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当即便已是羞红了双颊。
芯芝看了眼红了脸颊的璧雪,随即便已是呵斥着一众侍女道:“平日里郡主并不曾拿规矩拘束着你们,但如今在贵客面前,你们竟敢如此失礼。”随即又冷着脸看向了方才发笑的侍女道:“如今你唐突了郡主请来的贵客,便是我也护不住你,自己去总管那里领罚吧。”
侍女们眼看着芯芝发落了那位带头发笑的侍女,心下便明白了璧雪在流云郡主心中的分量,接下来俱都是乖觉地朝着璧雪行礼道:“奴婢们方才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唐突了贵客,还望璧雪姑娘见谅。”
璧雪见着芯芝对自己的态度,这才相信了流云郡主与楚临渊果真是兄妹情深的,芯芝这般抬举璧雪,却并非是因为璧雪本身,而仅仅是因着璧雪乃是楚临渊看重的人,兄长看重的人,做妹妹的自然是要敬之重之的。
眼瞧着流云郡主待楚临渊的一片崇敬之情,璧雪当真不知这对已经去世的楚临渊是幸,还是不幸?自己最心爱的姑娘纵使不能回以自己同样的深情厚谊,却也是敬重着自己的,如此想来楚临渊终究也是在流云郡主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的,如此也算是对亡者的一点安慰了。
这厢璧雪通过流云郡主待自己的一片拳拳之心联想到了已故的楚临渊,那厢站在角落里的流云郡主却是悄悄观察着义兄楚临渊看重的红粉知己。
“郡主,属下瞧着那璧雪姑娘也不过尔尔,没什么特别的了。”沐风听说璧雪乃是楚临渊看重的人,便以为是容貌如何惊艳的绝代佳人,如今一看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美则美矣,却也是没有达到惊艳的地步,更没有什么一眼便能吸引了人目光的地方。
“大将军在你眼中便是那等以貌取人,贪图美色之徒吗?”流云郡主想起了初次在无极山见到璧雪的情景,那时的璧雪羞涩又怯懦,甚至不敢与流云郡主的目光接触,那时流云郡主便已是有些疑惑义兄为何会对那般胆小怯懦的璧雪动了心思的。
流云郡主自幼便被大长公主送去了北境,流云郡主自小是跟在楚临渊身边长大的,大长公主亦是真的将楚临渊视作亲子来看待的,亦是大张旗鼓地替他张罗过婚事的,帝都才貌双全贵女的画像被送去了一茬又一茬,可是楚临渊却是没有一位能相看得中的。
楚临渊常年征战在外,所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大长公主自是悬心着楚临渊的婚事的,虽不是亲子,却也是希望他能留下一线血脉在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