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公主殿下赐教。”宁玉成承教于元清玄身旁,小小年纪却已是板正得很,但到底还是未脱孩童的稚气的,见上官云歆一脸神秘的样子,便是忍不住眨巴着眼睛看向了她。
上官云歆问道:“你清玄哥哥可是教导你做人要诚实,更不能做谎言欺骗他人?”
宁玉成点头答道:“清玄哥哥正是这般教着导玉成的。”
“你清玄哥哥只教导你不能欺骗了良善的好人,却没有教导你不能欺骗了披着羊皮的的禽兽!”
元清玄眼见着上官云歆或许要将左相府的真相揭露出来,于是便打断她的话道:“公主殿下,玉成还小……”
上官云歆却是顺势又打断了元清玄的话道:“元公子,本公主知道你的顾虑,六公子的确是年纪小,但如今左相府俨然就是虎狼窝,若是不将实情说出来,怕是会着了那些人的算计的。”
“公主殿下,臣会看顾好玉成的,但他实在是年纪小,怕是不适合听到那些……”
“我知道元公子是想要替宛然护住六公子,但如今左相府中却是危机四伏,元公子终归也是不能时时刻刻都守在六公子身边的,说到底还是需要六公子自己时时刻刻警醒着,方才能够免遭他人毒手的。”
元清玄生长在清流之家的元府,京兆府尹更是一个清廉耿直的好官,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元清玄,自然是不会知道左相府中那些豺狼虎豹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的。
可上官云歆则与玄清玄不同,她自幼丧母,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上官寒月虽是想要极力护着她的,却也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万般无奈下的上官寒月,只得是在上官云歆尚还年幼时便对她剖析了宫中的人心险恶,叮嘱着她一定要小心防范着那些居心叵测的恶人。
上官云歆的一袭话竟是让元清玄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辩驳,他虽没有经历过府中的内斗,但到底也不是如宁玉成那样年少天真的年纪了,便是眼见着宁宛然的几番险遇,便也是能从中窥探到左相府中那些个豺狼虎豹的厉害了。
“如今咱们怜惜着六公子年幼不愿告诉他真相,但那些居心叵测的恶人却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上官云歆看了眼内室的方向,转而又继续道,“便是宛然与五姨娘那般柔弱无争的性子如今都遭了难,更何况是左相府唯一的庶子,如今又备受瞩目的六公子了。”
宁玉成自从进了元府读书后便长进了不少,上一次在国公府中启帝更是夸赞宁玉成聪慧,说是希望宁玉成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日后也能如宁凡之那般成为周朝的栋梁之才。
“公主殿下,清玄哥哥。”宁玉成眼看着上官云歆与元清玄为着自己生了分歧,于是仰着头,目光在二人的面上逡巡着道,“玉成马上便要满十二岁了,玉成不想一直被姐姐护着,不想一直被清玄哥哥护着,玉成想要知道真相,就算是玉成年幼不能护着姐姐,玉成也不想拖累了姐姐的。”
“公主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元清玄听了上官云歆的一番话,如今又眼见着宁玉成这般懂事,最终还是妥协道,“臣愿意将左相府中的事告诉给玉成,但是臣想要亲自告诉给玉成知道。”
早在上官云歆动了要将宁玉成接进紫韵城的心思时,便已是修书一封给了元清玄,将事情的始末大致描述一遍,再加之元清玄本就是聪明人,现如今大概已是对事情的始末了然于心了。
“本公主进去陪着宛然,待元公子与六公子说清了事情的始末,安抚好了六公子的情绪,本公主在带你们进去见宛然。”上官云歆说话间已是并着帕云推门走进了宁宛然的房间内。
“参见公主殿下。”上官云歆甫一踏入内室便有宫女向她福礼道,“五小姐听说六公子要来,终是肯喝下素心姑娘留下的救命良药了。”
上官云歆听了小宫女的话,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趴在榻上脸色惨白的宁宛然,那惨白的脸色在窗扉漏进来的光影中近乎透明,想来若不是还牵挂着唯一的幼弟,宁宛然怕当真是要熬不过眼下这一关了,可见左相府中企图要置宁宛然于死地之人真真是恶毒至极的,竟是想出了这样一石二鸟毒计,以期想要分别断送了五姨娘与宁宛然的性命。
“公主,可是六弟来了?我刚才仿佛听到他的声音了。”宁宛然看着缓缓向她走来的上官云歆,声音亦是气若游丝般的微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