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轩的宫人们在地上跪了一排,纷纷向着上官云歆伏地叩首道:“公主,求您饶了奴婢们吧,公主,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都是本公主平日里太纵容了你们,这才害得五小姐……”上官云歆亦是眼眶一红,随即狠下心来道,“帕云将这些人尽数送到暴室去服刑,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宽纵了她们出暴室。”
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眼见着上官云歆铁了心要将自己送去暴室,俱都吓得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更有甚者头上亦是磕得紫红一片,却仍是不管不顾的向着上首磕头求饶。
上官云歆素日里乃是最宽和不过的性子,哪怕是有小宫女在打扫寝殿时不小心碰摔了她的心爱的物件,她亦都是不忍重罚的,如今却是下了狠心要将一众宫女打发到暴室去。
帕云眼见着上官云歆朝着内室走去时,方才对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小宫女道:“如今公主是铁了心要将你们打发到暴室去了,可见是真的恼了你们,不如你们先去暴室服刑,待公主消了气我再为你们求求情。”
“帕云姐姐,公主从来都是最和善的性子,这次不过是因为有人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五小姐听到了左相府着火的消息……”有小宫女委委屈屈,抽抽搭搭的道出了实情,希望帕云能够为她们求情。
“住口!”方才还和颜悦色的帕云,在听到“五小姐”三个字后瞬间已是冷下了一张脸道,“你们若是还肯听我一句劝,此刻便麻利儿地去了暴室服刑,若是一个不当心被公主听到方才的那番话,便不是去暴室服刑那般简单了。”
小宫女的话方才说到一半便被帕云给挡了回去,吓得她浑身一阵哆嗦,接下来已是再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众宫女眼瞧着平日里最是好说话的帕云都动了怒,心中已是明白这回的暴室之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于是只得是站起身来,随着内侍出了追月轩去。
待到一众哭哭啼啼的小宫女出了追月轩,帕云方才朝着追月轩的主殿而去。
“公主,奴婢方才已是将那群宫女全部打发去了暴室。”帕云边说边关上了大殿的门,为了谨慎起见,甚至还不忘将耳朵覆在门上听了一番,在确定外面没人时方才回转身道,“公主放心,这会真的是没人躲在外面听墙角了。”
“帕云,辛苦你了,要不是咱们合力演出了这么一出戏,怕是也骗不过外面那些个潜伏着听墙角的细作了,如今那人定是自作聪明的去向她的主子汇报宛然的情况不好了。”
“公主殿下,清玄哥哥经常教导我,说是做人要诚实,是不能说谎的,更不能欺骗了旁人的。”宁玉成眼看着上官云歆与帕云将人引入了歧途,于是又道,“清玄哥哥……”
“六公子,你当真是读圣贤书读傻了。”上官云歆亦是不客气地反驳他道,“你清玄哥哥跟你说不能将人引入歧途,但是并未说过不能将豺狼虎豹引入歧途。”
“公主殿下口中的豺狼虎豹是……”宁玉成听上官云歆说起豺狼虎豹,亦是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身旁同样一身内侍服饰的元清玄。
元清玄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朝着内室中看去的,他并不是轻浮之人,如今将一双眸子胶着在内室的方向不过是因为关心则乱而已。
“清玄哥哥……清玄哥哥……”宁玉成将目光投向了元清玄,后者却是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一双眸子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了身后的内室之中。
“六公子,如今元公子心系着五小姐,怕是没工夫理会六公子您了。”帕云对元清玄还是略有耳闻的,知道他父亲京兆府尹的官位虽不高,但元清玄却是因着满腹经纶颇受启帝的恩宠的,亲赐了元清玄翰林大官人的恩典。
“公主殿下,是臣失礼了,还请公主殿下恕罪。”元清玄被帕云一阵取笑这才醒过神来,慌忙向着面前的上官云歆揖礼请罪。
上官云歆却是知道他不过是真的心系着宁宛然,这才会心不在焉全然听不到旁人的言语的,于是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道:“六公子,你清玄哥哥虽是学富五车,却也不知道本公主话语中的‘豺狼虎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