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仔细领悟着上官寒月那句“以静制动”话语中的深意,却仍是不得要领,有心想要追问却又顾忌着身份,不好直言相问,一时间竟是有些局促的站在了原地。
“本王虽不慎了解宁挽华的性子,但从她数次败在你家小姐手中,便不难看出她是个急躁之人,对付急躁之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以静制动。”上官寒月看出素心亦是有些局促不安,于是跟着解释道,“只有她先沉不住气,乱了分寸,咱们才会能有机会伺机而动。”
“王爷,大小姐素来是飞扬跋扈惯了,又视我家小姐如骨在喉,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经上官寒月提点,素心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道,“小姐每次便是利用大小姐沉不住气的性子故意激怒于她,借机挑起她与白氏的矛盾,方才能见缝插针,每每都挫败了大小姐的阴谋的。”
宁芷莟上次是与宁挽华一同被关在小柴房中的,故而素心也是知道上回小柴房中血腥的一幕的,宁挽华的性子太过桀骜乖张,白氏为了帮她收敛着那性子,真可谓是下了狠手的煞费苦心。
白氏虽是煞费苦心,却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宁挽华既以养成了这副乖张跋扈的性子,又哪里是能够轻易改变的,不过是迫于白氏的威势暂时收敛了罢了。
“素心,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上官寒月见素心一个人喃喃自语着,眉眼间又皆是想通了什么的喜色,便猜到了她大概是想通了什么关窍,更是由着那关窍想到了营救宁芷莟的办法。
“王爷,既然大小姐已是在暴室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素心自投罗网。”素心的唇角已是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与宁芷莟相似的狡黠笑意道,“咱们不如依着王爷所说,如今只管‘以静制动’,蛰伏待机便是了。”
“那本王便先回追月轩了,你也暂且先回景旋宫避避风头。”上官寒月从不是刨根问底之人,自也是不会追问素心心中到底有了什么盘算的。
“王爷,给素心两日时间,两日后素心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的。”素心心中盘算着两日足以成事了,待到事成之时,她再将心中的全盘计划说与上官寒月知晓也是不迟的。
“你是她身边最信得过之人,本王相信你,本王这几日会在追月轩等候你的消息。”其实宁芷莟早在被宁挽华困在宫人的厢房时便曾交代过上官寒月,要他不要擅自行动,一切尽都交给素心便可。
“王爷慢走。”素心唤住了将要离开的上官寒月,迟疑了片刻后,终是开口道,“多谢王爷的信任,等救出了我家小姐,素心一定会亲自到流云郡主身边请罪的。”
素心自然是信得过冷情的本事的,相信他定是能将芯芝安全送到九公主的追月轩的,只要上官寒月见到了芯芝,自然也是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的,知道是有人易容成了自己的样子去了大长公主府传了假口信。
其实素心一开始也不确定上官寒月会相信她的清白,毕竟大长公主府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了假素心去传了口信,况且白日里素心为了不落入芯芝之手,甚至还出手迷晕了芯芝,种种迹象交织在一起,素心实难洗脱叛徒的嫌疑。
“她用性命担保的人,本王自然是信得过的。”上官寒月不想素心因为旁的事分心而耽误了救人,于是又道,“本王已是替你向郡主澄清了误会,你切莫再为别的事情分了心。”
素心感动于宁芷莟肯用性命为自己担保的同时,也是十分羡慕着宁芷莟的,羡慕着宁芷莟有如此信任她的知己,而她心仪之人眼中却根本就没有她,不过是是看在宁芷莟的面子上方才对她照顾一二的。
“素心明白了。”素心向着上官寒月福身道,“兹事体大,素心知道分寸,定不会再为了枝叶末节的小事分心的。”
这厢素心与上官寒月已是商定了要以静制动,那厢暴室中宁挽华便已是沉不住气了,顺手便将盛着碧螺春的青瓷茶盏给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