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贵女们眼看着皇贵妃动了真怒,这才停止了尖叫,任由着宫人们将自己扶了起来。
“你们一个个的皆也是帝都的名门闺秀,如今这般钗环散乱,大喊大叫地成何体统!”皇贵妃出身武将世家,自是不比这些娇滴滴的闺阁小姐,一点风吹草动便吓得抱头鼠窜,丑态百出的。
皇贵妃动了真怒,众贵女们自是不敢为自己辩驳的,于是俱都将目光恨恨地落在了方才悠悠转醒的蘅翠身上。
“臣御医院院判见过皇贵妃娘娘。”御医院的张院判如今已是小心翼翼地跪在了皇贵妃面前。
“劳烦张院判去瞧瞧大小姐身边的小丫鬟,看看是怎么个情况?”云纹很是客气地对着跪在地上的张院判道,“劳烦院判大人瞧仔细些,免得日后又生出些怪力乱神的荒谬之言来。”
“微臣遵旨,这就去替大小姐身边的人把了脉息。”张院判说着已是来到了蘅翠身边,紧接着三指便已是搭上了蘅翠的脉息。
眼看着张院判正在给蘅翠把脉,众人皆是凝神屏气的等着诊断的结果,看是真的诈尸了,还是出了什么其他的不可思议之事,这世上怎么有人中了鸩毒还能活下来的。
张院判则是一手把着蘅翠的脉息,另一只手捋着花白的胡子,满眼呈现出的竟也是不可思议地神情。
众贵女眼见着张院判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心下越发笃定诈尸之事,竟又不顾皇贵妃在前,互相之间已是低声议论了开来。
趁着众人议论之声吸引了皇贵妃的注意时,宁芷莟已是私下里扯了扯素心的衣袖,提醒着她道:“记住我刚才所说的话。”
素心知道宁芷莟是在提醒着她,若一会有何变故,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保全自身才是最紧要的。
皇贵妃眼看着众人越说越不像话,这才开口问道:“张院判,大小姐身边的人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是中了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大小姐身边的侍女的确是中了鸩毒。”张院判见皇贵妃亲自过问,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答道,“只是如今服了解药,已是化解了体内的大部分鸩毒,剩余的毒素并不会致命,只需每日服下微臣开的解毒汤药,不出七日便能彻底清除余毒了。”
“鸩毒不是无药可解吗?”有贵女出声质疑道,“虽说天下奇毒之首为天机,但鸩毒也是无药可救的,这世上真有人能解得了鸩毒吗?”
疑惑间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为蘅翠解毒的宁芷莟身上,看着她的目光皆是惊疑不定的,甚至有人小声议论道:“二小姐如今不过才十六岁,怎么就能解得了鸩毒了?”
又有贵女接过话茬道:“听说二小姐天生怪疾,一出生便是一头银发,一双蓝色的瞳孔,需要乌发膏和羽瞳方能遮掩一头银发与蓝色的瞳眸了。”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宁芷莟心中已是腾起了不详的预感,目光已是顺着众人落在了上官寒月身上。
宁芷莟从上官寒月微微蹙紧的眉峰中,看出他已是猜到了事情的端倪,知道上官寒月已是心中有数,宁芷莟心中亦是松了一口气。自从踏上报仇之路的那一刻宁芷莟便已是无惧无畏了,唯一害怕的不过是身边在乎的人会受牵连而已,方才上官寒月已是对着她微不可见的颔了颔首,她便是知道上官寒月已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势必是会为她保住素心的。
事情到了这里,不仅是上官寒月,便是连上官清峑也已是隐约猜到了白氏与宁挽华的毒计,心中虽是着急,面上却仍是半分不露,看上去仍是平日一副寡淡的样子。
这世上有人忧便会有人喜,眼见着宁芷莟已是一脚踏入了彀中,上官清峑身旁地宁挽华眸中已是露出了遮掩不住的欢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