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茹鼠目寸光,四姨娘亦是个没有远见的。”宁芷莟说着眸光一沉道,“白氏如今所谋的必定比她们都要长远。”
素心又道:“小姐是否已经猜出白氏所谋为何?”
宁芷莟答道:“白氏谋的是宁墨茹腹中的孩子。”
“孩子?”素心像是被宁芷莟说得有些糊涂了。
宁芷莟见素心不解,已是提醒着她道:“宁墨茹不会有孕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素心一壁想着一壁答道:“宁墨茹自己,再者便是四姨娘,最后便是白氏了,便是连我和小姐都是靠分析推测而得知真相的。”
宁芷莟继续提醒着素心道:“宁墨茹和四姨娘自然是不会将假孕之事说出去的,白氏有她的盘算亦是不会说出去。”
通过宁芷莟的再三提点,素心终是想到了白氏的图谋,惊呼道:“白氏是想利用宁墨茹腹中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不错,白氏若是攥住了那个孩子,便等同于将安国公府攥在了手心里,四姨娘为了守住秘密,到时亦是会对白氏惟命是从的。”
“大夫人能在左相府多年屹立不倒,靠的果然不是那张美艳的皮囊,从前素心也曾疑惑过,若论美貌,大夫人是丝毫不会逊于四姨娘的,为何四姨娘反而还更得宠一些。”如今宁芷莟一路分析着白氏的图谋,最后居然牵扯出一颗企图控制整个国公府的野心来。
“白氏虽容色冶艳,却也懂得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的道理,因此并未一味的指望以容色留住相爷的心,而是反过来牢牢攥紧了手中的权柄。”
素心似是明白了宁芷莟的话中的意思,接着又道:“正是因为白氏懂得色衰而爱弛的道理,才会在本可以以美色吸引相爷的时候,转而去牢牢的抓住内府的权柄,如今这才能在容色衰败之时,虽得不到相爷的宠爱,却能得到相爷的尊重。”
白氏自是比不得皇贵妃出身优渥,如今虽是年逾四十,却还是那般光彩照人。
白氏出身不过是白家的庶女,又遭逢流落市井之苦,更是因着两度小产亏空了身子,如今虽还不到四十,却已是呈现出衰老之态,鬓边已是平添了白发,眼角眉梢更是流露出了岁月的痕迹,也难怪宁凡之除去该有的夫妻之意,其余的便是连半分夫妻之情都不肯施舍于她了。
“白氏就不怕四姨娘与她来个鱼死网破?将她昔日的恶毒行径全部抖搂出来。”素心有些愤慨于白氏的阴毒手段,想到她昔年残害与叶夫人心中更是气愤。
“鱼死网破?”宁芷莟不禁笑了起来,眼中亦是含着悲凉的,“素心,你可知道轻贱之人是没有资格谈鱼死网破的,他们鱼死网破的行为在强者眼中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小姐……”素心知道她好似无意间触动了宁芷莟的情肠,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些么安慰于她了。
“素心,在如今帝都的世道里,唯有你有可利用的价值,又或者手中握着权柄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宁芷莟一路走来便是最好的例子,如今的她手中有大把的钱财,再加上聪慧机敏的头脑,这才能赢得了左相的赏识,白氏与宁挽华这才会从最初对她的不屑,逐渐转变为如今深深地忌惮。
“过几日安国公的寿宴,小姐当真决定好要去向皇贵妃摊牌,言明你已经与恒亲王合作之事?”素心不免还是有些担心道,“皇贵妃的城府谋略远在白氏之上,便是小姐也没有将她完全看清,贸然与之摊牌,素心总是觉得有些心下难安!”
“若是萧氏一族与白氏一族的利益一直捆绑在一起,将来亦是很难撼动他们,但若分而化之,各个击破便会相对容易得多。”
“可是小姐曾三番五次和皇贵妃作对……”素心始终还是不愿意宁芷莟为了报仇,一脚踏入到恒亲王府中,与上官清峑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宁芷莟心下已是了然素心的私心,却并不说破,而是从大局上解释道,“再者,萧氏一族与白氏一族早有嫌隙,只要筹谋得当,必定会挑起他们的不和,到时便能借着萧氏一族的手灭掉白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