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然再次迎来了比赛,这一次,他的对手是慧剑宗的觉晓和尚。
觉晓和尚身材胖胖的,长着一颗大脑袋,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总是半眯着,给人一种懒洋洋、没有睡醒的感觉。据说,他从小就是这个长相、气质,所以才被师父赐了个觉晓的法号。
虽然想说觉晓无愧于这个法号,但事实上,当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后,觉晓却依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先是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这才缓缓开口与曲子然说话。
“小僧觉晓,请教师弟高姓大名。”
曲子然愣了愣,脸一红,这才报上姓名:“小弟曲子然,觉晓师兄有礼了。”
“原来是曲师弟啊……”觉晓露出一副迷惘的样子,像是在思考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其实,觉晓是真的不知道曲子然的事,因为除了需要他上场时,他几乎全程坐在观武台上瞌睡。而他之所以觉得曲子然的名字耳熟,是因为侍者刚才叫两人上场时,他半睡半醒间听到了这个名字而已。
曲子然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却总觉得这位觉晓师兄,等一会肯定会把他的名字忘干净。
正在曲子然胡思乱想间,觉晓又开口了。
“师弟啊,你看我们商量一下,不比试了好不好?”
曲子然闻言无奈一笑,因为觉晓每次动手前都要来这么一出戏。曲子然觉得有趣,便顺着对方问道:“为什么啊?觉晓师兄,我们各派不远万里而来,为的不就是与同辈人切磋吗?”
“师弟,你说错了啊。”觉晓语出惊人道。
曲子然装出疑惑的样子,继续配合道:“哦?师兄请讲。”
“切磋不是目的,只是手段。天一剑会的根本目的,是让我们加深对剑道的理解,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我们不必须选择切磋这样费力的途径,不是吗?”
觉晓的话引来了一旁嘘声,他本人却毫不在乎,只是满怀期待地看着曲子然。
“师兄说得也有道理。那么,师兄干脆认输,然后我们在擂台下和平地交流经验,如何?”
觉晓刚要点头,就听到上方的小莲花观武台上传来一声咳嗽。觉晓顿时脸色一变,正色道:“师弟,下了擂台小僧还要睡觉,交流经验的事就留在擂台上解决吧……”
觉晓的话立刻引来了哄堂大笑,觉晓自知说漏嘴,立刻更正道:“哦,小僧的意思是,不能让师弟因为我休息而久等,所以还是立刻开始交流吧。”
“那就请吧!”
曲子然说完从腰后拔出了惊雷剑。觉晓也一抖手,一把黑漆漆的仙剑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觉晓的剑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一根像剑的铁棍,剑身没有开刃,剑峰也圆形的。而慧剑宗的仙剑虽然颜色、材质有差别,但全都是无锋、无尖的样子。慧剑宗的剑法可以分为两个派别,龙明寺主修的防守流以及莲生庵主修的幻剑流。
觉晓出身龙明寺,自然修习的是以防守为主的剑法。曲子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主动发动了进攻。
曲子然先是快速挥舞了两剑,一纵一横两道剑气划过弧线轨迹,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了觉晓和尚。曲子然虽然只是随意挥了两剑,但剑气的威力也足以斩断山峰。然而觉晓和尚却毫不在意飞射来的剑气,也只是随手用剑一拨,两道剑气就被偏转、并射向了天空。
见此情形,曲子然脸上波澜不惊,他随即又用像之前那样挥舞了两剑。然而这一次,一纵一横两道剑气却在觉晓前方就撞在了一起,接着化作一道十字形的剑气从正面射向了觉晓。曲子然觉得不够,在第二组剑气交汇时又挥出两道剑气,而这第三组剑气划过与第二组剑气同样的弧线,在同样的地点交汇,却又立即分开,最终在觉晓和尚的两侧爆炸开来。
爆炸的第三组剑气,加上第二组汇聚的剑气,让觉晓着实有些措手不及,他虽然将第二组剑气化解,但还是被第三组剑气的爆炸波及,身形打着晃飞退了出去。
曲子然并没有趁势追击,等到觉晓站稳后,他开口问道:“觉晓师兄,你现在清醒一点了吗?”
觉晓闻言并不生气,他明白了曲子然的意图,所以点点头。“师弟你很厉害,我清醒多了。”
“那咱们就继续!”
话落,曲子然身形猛地射出,弹指间就来到了觉晓近前。曲子然明明是从正面进攻,但却同时出现了五道身影,分别位于觉晓的前后左右以及上方。而随着觉晓挥剑,发出了五声连续的脆响,曲子然四道身影消失,却在下一刹那激增到六个。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身着黑衣的曲子然,如同一轮黑风将觉晓包裹起来;而兵器碰撞的声音愈发急促,到后来甚至已经听不出碰撞的间隔,只余下一道金属的尖利的蜂鸣声。
蜂鸣声只持续了一秒钟,曲子然与觉晓的身影就再次分明起来。而曲子然的身形只不过停顿了片刻,露出一个兴奋的微笑,说了句“觉晓师兄,我要加重力道了”后,就再次化作黑风包裹了觉晓。
这一次,观众们立刻察觉到碰撞声更响亮了,就在他们推测这一次会持续多久的时候,觉晓那边忽然有了变化。
只听洪钟般的念诵声响起,将兵器的碰撞声瞬间压了下去,紧接着八道金光猛地射穿“黑云”,将曲子然逼退到远处。而金光的源头,正是觉晓,但此刻的觉晓已经变了样子,怒目圆睁,皮肤金黄,而且背生六臂,活脱脱一个八臂罗汉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