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然的目光从恩仇擂上收回,又看向一旁的黎灼,他发现后者正盯着恩仇擂发呆,没有过多关注精武擂上的情况。黎灼察觉到了曲子然的目光,回头看向曲子然,两人眼神交汇片刻,黎灼当先开口了。
“这恩仇擂上很是荒凉,我去给它添些人气儿。”
曲子然点点头。“事到如今,我也不拦你。但要适可而止才好。”
姚杏儿则担心地看向黎灼,咬咬嘴唇,虽然想阻止但终究只说出一句“你要小心”。
黎灼告别众人,排开人群向着恩仇擂走去;曲子然与姚杏儿等人的目光也随之从精武擂转到了恩仇擂上。
黎灼的功夫还要高出季岸许多,只见他只是用脚轻轻在地上一点,就飞腾来到了恩仇擂上,而他的行动也吸引了很多武者的目光,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面对台下的骚乱,黎灼的脸色一如之前那般冰冷,毫不拖泥带水,他对众武者大声说道:“我是黎灼,这是弑龙剑。我今日上台,是要要在天下英雄面前问一问,当年是谁杀害了我全家?如果尔等宵小在场,敢不敢上场夺这弑龙剑!”说着,黎灼将弑龙剑拔出来,耀眼的剑光立刻让武者们齐声惊叹:任何看过这把弑龙剑的人,都不会怀疑它不是一柄神剑!
黎灼握剑指向地面,昂头看向台下众生,仿佛在蔑视那些不知名的仇人并向他们挑衅。黎灼这样做并非没有意义,没有朝廷的法令约束,武林就是一个靠武力说话的地方,当年屠灭黎家的贼人即使在道义上受到谴责,也没有人会因为道义去找他们的麻烦;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在场却不敢接受黎灼的挑衅,那么,当武林大会过后,他们就将被冠上胆小鬼的帽子,从此被江湖正邪两道所鄙夷。
黎灼静静等待了片刻,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人承认曾经犯下黎家的灭门案;黎灼暗叹一声,就想要跳下擂台,但却看到有一个人跳上了擂台。
“黎灼小儿,还我兄弟命来!”来人大喊一声,不由分说就向黎灼出手。
黎灼微微皱眉,即刻挑剑反击,他出剑速速极快,但却是剑下留情,没有对准来者要害。然而让黎灼没想到的是,又一个人忽然窜上擂台,在两人交手之前,竟然只是用马鞭一挑,就将两人的攻击巧妙地偏转开了。
来的是一个白胡子的中年人,一身马夫打扮,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黎灼与挑战者,说道:“恩仇擂有它的规矩,你们要动手,就要遵守这规矩!”
“哪里来得老东西,也敢跟我谈规矩!”
中年人话音刚落,挑战者就恼怒地叫嚣起来,还一副跃跃欲试要教训前者的样子。
冷哼一声,中年人忽然挥动手中鞭子,不见鞭影、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鞭响,挑战者的胸口就被鞭子撕开一道口子,露出挑战者的皮肉来,让人惊奇的是,那衣服就像是被剪开一样,而他的皮肤上甚至都没有一点泛红的痕迹,更别说流血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那个挑战者被一鞭抽得不敢再多嘴,憋了个大红脸,呆立在原地。见状,中年人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又看向黎灼。
“说是规矩,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中年人说着拿出一张纸,“这是生死状,签了它,你们便可在台上斗个你死我活;但是下了台,一切恩怨都与签署的双方以及和双方的亲朋再无关系,否则,就是与整个即将缔结的武林同盟为敌!”
“随便,拿笔来吧!”黎灼说着来到了中年人身边,签署了这份生死状。
中年人又看向挑战者,“你签不签?”
“我……”挑战者顿了顿,看样子有些胆怯,但最后还是狠了心,说道,“我签……签,老子怕个毛!”
挑战者一样签了字,中年人收起生死状,自顾自退场了,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挑战者和这位脸色依然如同石像的黎灼少侠。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兄弟是谁,但你想报仇就来吧!”黎灼不想浪费时间,主动开口道。
“哼,你小子不过仗着弑龙剑锋利而已,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挑战者说着将宝剑举在身侧起手,开始绕着黎灼寻找机会;当他绕到黎灼身后,黎灼仍然没有移动半步,他不禁喜怒交加,毫不犹豫地举剑刺向了黎灼背后。
黎灼感到恶风袭来,只是向右侧移动一步,接着转身出剑,弑龙剑由下向上冲起,将对方的宝剑连根斩断,在对方惊慌之刻,黎灼一脚踢出,将对方踢下了擂台!
一瞬间兔起鹘落,让台下都惊讶地忘了出声,这时,众武者才第一次见识到弑龙剑的不凡,也意识到了使用弑龙剑的黎灼不能小觑。
然而,比黎灼厉害的武者多算是多,比弑龙剑更好的剑却是少之又少,于是经过黎灼这样一闹,不少武者的眼底泛起了一道炙热的贼光,向着恩仇擂所在聚拢而去。。
目不转睛地望着仍然如同雕塑的黎灼,姚杏儿不自觉紧紧攥住了曲子然的手,担心地问:“这个莽夫,以他的武功万一不能应付怎么办?”
曲子然闻言却笑了笑,他没有抽出那只被握得发疼的手,安慰说:“相信黎兄吧,他会珍惜自己的性命的。”曲子然接着将目光转向观武台,心想:那位焦前辈应该有所行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