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兵马思洛阳(三)(1 / 2)

清明节是一个传统的节日,然而,很多人都会以各种借口推脱,尤其是在治世,幸福快乐的生活,让大多数人忘记了,曾几何时,先辈们,以鲜血铸造了短暂的和平,须知道,居安思危的道理,否则,就算和平降临,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不过,乱世的清明节,不仅仅只是祭祖,其本质,还是为了收拢人心。

在清明节,仁山除了祭拜自己的父兄以外,更是会祭拜,在战争中牺牲的战士们,以鲜血和烈酒,在坟前,聊表惋惜。

“苍天在上,一岁更迭,又临清明,臣,领府中文武,聊表惋惜,惟愿天下安宁,四海升平,莫要再起刀兵之祸。”

说罢,仁山割了一下手指,放了几滴血在一碗清酒之中,很快,血液扩散开,清酒也变得浑浊,紧接着说道。

“死去的三军将士,你们的牺牲,没有白费,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下大同的终极梦想,请你们,安息吧。”

仁山一边假惺惺的祭拜,表情和动作都非常的到位,可是,人的眼神,是无法伪装,无法骗人,因此,仁山对于祭拜活动的排斥,也被一些有心之人,看在眼里。

不过,他们并不在乎这些,正如同那一句俗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好,对于一群死人而言,是毫无意义的,纵然身体只是灵魂的承载物质,可这毕竟是一个由物质组成的基础世界,没有了身体,一缕三魂,居于何处?

灼灼英魂,霸姿绝伦,天下声声,雾雨沉沉,待到春来,四海升平,且再邀月,与君同饮。

祭祖这种事,其实自古以来就有,哪怕是放在上古时期,也是如此,这个传统,并非华族人独有,相反,很多种族,都有着祭祖的习惯。

只是,方式,方法有所不同,本质上,是因为文化习俗的问题,无可厚非。

可惜,在这个世代,虚伪的绅士和野蛮的暴力狂,都已经灭亡了,唯有注重文化传承和德智兼备的华族人,存活了下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传统文化,让更多的不可能,逐渐成为了可能。

祭拜祖先,就是一种缅怀先人,不忘初心的一种传统文化,虽然大多数人心里面都知道,尤其是在唯物主义者的内心深处,都藏着一个,想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惊人想法。

仁山,便是如此。

祭天大典刚刚结束,仁山就案例,来到了父亲和哥哥的坟前。

仁山父亲的墓碑上,赫然写着,仁氏族长,讳湛,下面的署名,则是长子,天,立碑。

在仁湛的墓碑左侧,有一个小墓碑,上面写着的是仁天母亲的名字,原本确实是写着的,不过,在仁天死后,这上面的名字,就被磨掉了,至于是谁的意思,那就不用作者多说了。

在仁湛的墓碑右侧,有一个同仁山的墓碑大小相同的墓碑,上面写着的是仁山母亲的名字,仁钱氏,钱蓉。

然也。

这钱蓉,正是仁湛的二夫人,仁山的母亲。

顺带一提,这个钱蓉,并非同名同姓,正是当初,逃走的钱氏族人,后来因为被仁湛相中美色,所以才做了二夫人。

并且,这个钱蓉,其实是仁天一个老相好的表姐妹。

换而言之,作为儿子的仁天,和表姐有关系,还生下了玫瑰和独眼刀疤,作为父亲的仁湛,却和表妹有关系,生下了仁山。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钱氏一族没有消亡,那么父子二人一起去丈母娘家里做客,碰巧表姐妹之间见面了,仁湛到底是应该叫仁天儿子呢?还是叫表姐夫呢?

这波啊,这波是。

震惊!儿子,竟然是老子的小老婆的表姐的情人。

伦理这个东西,九州人最是在乎了,或许,这也是当初,仁湛极力反对仁天,与那个所谓的政敌的女儿,结婚的原因吧,现在看来,仁湛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所以阻隔了自己儿子的幸福,一个糟老头子,贪图美色,为此,断送了儿子的幸福人生,也为吴越大地,带来了灾难。

不过,整件事,最难受的,或许不是他父子二人,乃是仁山。

因为父兄这乱糟糟的情感生活,仁山几乎是没有产生过所谓的真情实意,与其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倒不如说,他只是一个被九州鼎强化了实力,弱化了个人情感的机器。

很多人会觉得,袁瓒的到来,是亲手断送了仁山的未来,殊不知,正是在仁山被袁瓒魔化之后,才让仁山,感悟到了真谛,也发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那一刻,仁山的力量被全部的激发出来,他,达到了属于他一生的巅峰!

与此同时,过去看不见,想不通的事,也都看见了,想通了。

父亲,固然有点混蛋,属于是那种,霸道,蛮不讲理,做事高调且不听人劝的偏执狂,可正是这一份偏执,导致了兵变之夜,几大家族的命运,得以逆转,所保留的火苗,成功复燃,使得杜氏一族土崩瓦解,吴越大地,延续到了年轻一辈的手中。

但说这一点,仁山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仁湛,不得不承认,他有一个实力强大,后路安排的很足的好父亲。

不过,对于他的哥哥仁天,仁山始终都是嗤之以鼻。

诚然,在幼年时期,成熟的哥哥,就好像是一个老师一样,非常无私的帮助自己,开导自己,无奈,伴随着时间推移,和历史的不可控力,哥哥的内心深处,诞生了一个公孙绍,当时的仁山,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哪里懂得权力对于一个男人的魔化,是那么的迅捷,那么的眼中。

直到,仁山被哥哥派遣到越城,解决那里的残余问题。

金氏一族,原本只是钱氏一族的分支,诚然,这两个家族,是同祖同宗,可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分化,一段时间的内部改革,以及对于城池的管理模式的不同,钱,金两族,早就不是同一类人了,说白了,同源异心。

但是,同源异心,不代表金氏一族,就一定比钱氏一族强大,相反,吴越内部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几十年,甚至百年时光积累而成的,正因如此,两大家族的衰败,才那么迅速,那么彻底,除了几乎灭门的悲剧以外,差不多是给两个家族,来了一个灭顶之灾。

仁山的到来,并非是偶然,而是必然,正因为他的出现,所以才让两个家族的衰败,得以缓和,毕竟,当时的小辈们,都还是小朋友,仁天,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可是他却放过了残存的世家子弟,甚至收下了酒色财气四杰。

仔细想来,杜康是杜氏一族的遗孤,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在那场夜间兵变事件中,被灭族的屠刀给杀死才对,万幸,他运气比较好,逃出来了。

多年以后,他甚至见到了当初失散的妹妹,晴晴。

玫瑰是仁天的亲生女儿,只是,仁天并没有因此而把他宠成小公主,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玫瑰的确是公主,特殊服务行业的公主罢了。

至于仁孝,仁义,他们的本名,唤作钱孝,钱义,与钱开,是堂兄弟的关系,想来,仁孝最后杀死仁天这个所谓的义父,也等于是在报仇了。

毕竟,当初杜氏一族灭亡钱氏一族的时候,仁氏一族,也帮了不少忙,换而言之,就是杀了不少钱氏一族的族人。

这令人难免唏嘘。

等到仁山逐渐成长,并且遇到了他的结义兄弟姐妹时,越城内部的情况,已经是完全导向仁山一方了,原本的越王一族,也几乎是覆灭殆尽,徒留一些歪瓜裂枣,以及那些,摇摆不定的文武群臣。

或许,越王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是一袭白衣,长者风范的张度,在最后却背叛了自己,而忠奸难辨,做事极端的弛度,却宁死不屈,甘愿伴君赴死。

“忠心这个特点,不是每个人都有,平日里圣君,爱卿的称呼,不过是见面之情罢了,真正的祸水东引时,谁又能够保证,自己信任的人,不会辜负自己的信任呢?”

徐行的一拳,直接让越王透心凉,也让越王一方,变成了无头的苍蝇,正因如此,仁山才有机会捡漏,不得不承认,这可以说是替人做嫁衣,然而,真正的替人做嫁衣,还不止如此。

上官雄兵败身死,三军指挥权,被仁山,韩龙瓜分,吴越大地,尽归仁山,自号楚皇,称孤道寡,三韩县被合并成中楚,韩龙被封为楚侯。

这一切,都是上官雄,徐行这爷俩的一时疏忽,才让天下又要延续数年的动荡。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青春,回忆过去,回忆点点滴滴。

已经不惑之年的仁山,终于体会到了,当时的仁天,是有多么迷茫。

“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不在人世,而我,却依然坚挺,不仅如此,我还成功合并了吴越大地,成为了当今天下,最有实力的诸侯,没有之一!”

“齐鲁联军,被我打的进退不得,若非有韩龙小儿,以及徐行这个小瘪三捣乱,我早就攻鲁破齐,拿下半壁江山了!”

“可惜啊,历史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人生不可能重来,你也不可能复生。”

“罢了!”

“你就在那边的世界,好好侍奉父亲,等到我百老归天,再去相会!”

仁山捧起一碗酒,泼洒在父亲的坟前,却没有再敬第二碗。

因为他知道,他的哥哥,受不起这碗酒。

仁天在世的时候,不过是吴城的城主,死因也是被自己养的狗给弄死了,这种人,如何配得上楚皇兄长的名号,简直折辱了皇者之气!

只是想不到,仁山这个人虽说狂傲自信,却难得会有这种极端偏执的想法,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哥哥的态度,一直是那么复杂。

从幼年时期的感恩,再到少年时期的一些怨恨,以及现在的轻视,鄙视,蔑视。

因为仁天,就好像是一个老师一样,带着仁山成长,父亲仁湛,是庙堂重臣,不可能有特别多的时间,陪伴自己的儿子,所以,很多事,都是哥哥带着弟弟,模范好兄弟,便是说的这兄弟二人。

因为仁天,就好像是一个严厉且无理取闹的老板,总是压迫仁山,很多事,都是以一种强势逼人的姿态,去胁迫仁山,吴越大地,明明是吴城更加先进,更加富足,却被仁天独占,尤其是在谈判崩裂的时候,仁山直接是被驱逐到了越城,若非仁山在当时,已经积累了一些名望,只怕是在半路上,就得身首异处。

因为仁天,就好像是一个忍气吞声,逢人见面三分笑容,三分卑微的糟老头子,不遇到事还好,一旦发生什么事,仁天就一个劲的道歉,还用老百姓们的血汗钱,去作为求和的条件,美其名曰,破财免灾。

“唉,当初你如果能够硬气一点,我们或许可以提前创造一个属于我们仁氏一族的王朝,可惜啊,就算我已经占尽优势,手握天下权柄,你也不可能与我一起分享这份荣耀了。”

仁山这样想着,看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端起来的碗,稍加思索后,一饮而尽。

苦笑一声,暗自道。

“等我什么时候死了,再到九泉下,还你一杯!”

祭天大典,在祭祀父兄后,也算是圆满结束了,只是,仁山在望着周围漫山塞野的墓碑时,心中不禁多了一分感慨。

当初的誓言,不敢有所忘怀,可是,真正要坚守大义,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若是所有人都可以不忘初心,都可以善始善终,又哪来的那么多遗憾?

人生,就好像是一场马拉松,休息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别人还在奔跑,或许速度上有差异,可只要坚持,总会有所不同。

毕竟,人生的意义,就是不以超越别人为执念,却不应该止步于超越自己。

“人生如梦,转眼间,我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仁山的双眼之中,宛若有繁星点点,面色,确实那般惨白,正如同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刚刚恢复意识一般。

那一刻,那因为魔化而附加了特殊能量所产生的回音,消失了。

这一点,引起了公孙绍的注意。

在仁山一方,公孙绍应该被称之为袁瓒,不过,他的身份太多了,有的时候,自己都会搞混,万幸,至今为止没有连续的出纰漏,否则,这一出恶戏,也没有人愿意陪他一起。

“纵是九州,群雄鼎立,呼延,潘,庙堂,三家分晋,也终究要有一场大战,确定未来的历史走向,神州大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自然之理,因果循环。”

“有的时候,我不愿意相信那些糟粕礼节,也不愿意奉行假仁假义,在我看来,天下事,在于金戈铁马,正义之剑,悬挂在天穹,时刻警醒人们。”

或许,仁山失败的必然性,正是因为,徐行脚踩着大地,而仁山却一辈子悬浮在半空中。

不过,仁山始终都觉得,自己应该是那个被命运所眷顾,被九州气运所选择的男人,是真命天子。

可惜,事与愿违。

不知道是仁山想太多,亦或是思量不足,他总是会联想到一些,毫无关联的事,比如说,三名剑。

“上古时期,神匠用九转镔铁,铸造了三把名剑,一曰天子,二曰宰相,三曰元戎。”

“天子,乃王者之剑也,宰相和元戎,则是对应文官和武将的巅峰,只是,这三把名剑,已经多年没有下落,却未曾想,徐行这个小瘪三,随便走走逛逛,都能捡到宝物。”

“如今,宰相剑,为诸葛家的小子所有,元戎剑,徐行自配。”

“可是,还有一把天子剑,现在何处呢?”

或许是因为,仁山不是那种喜欢小声嘀咕的人,又或许是因为,仁山是故意说给手下人听。

袁瓒皱了皱眉头,把左手往衣袖里面缩了缩,紧接着微微一笑,说道。

“楚皇,清明大典已经结束了,其实,没有必要再逗留了,雨季,天气寒冷,不易出巡,还是早点回宫吧。”

仁山点了点头,说道。

“嗯,军事此言有理,不过,寡人还想再看看,这一座座墓碑,是寡人的战士们,永久长眠的地方,也是所有人,最终的归宿,寡人一直心心挂念着这些战士们,惟愿天下,再无刀兵之祸,惟愿百老归天时,能够无愧于地下的兄弟姐妹。”

在说这一番话时,那熟悉的魔音,又出现了,袁瓒也松了一口气,暗自道。

“还好,我还以为这个小毛孩,凭借自己的情绪,压制了魔性,原来只是回光返照,假大空罢了。”

然也。

袁瓒所说的回光返照,正是字面意思,因为处于魔化中的人,本性会与魔性对抗,正如同中毒时,体内的细胞,会和毒素做对抗一样,很多病毒,都可以利用人体自身的免疫细胞杀死,但是却会影响身体机能。

这也是为什么,在感冒的时候,人会有气无力,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可以把免疫力杀毒,理解成一种,比较复杂的能量消耗方式,因为要杀毒,所以能量也会不断消耗,当消耗到一定临界点的时候,就会出现副作用。

同理,被魔化的人,在本性对抗魔性的同时,有关于情绪的能量也会被持续消耗,具体表现,就是表现在武灵上,不过,刚刚仁山并没有放出武灵,所以难以观察,但从刚刚短暂的,魔音消失的情况来看,证明仁山的魔性,在那个时间段里面,被压制了。

可惜,这种情况,并非常态,只是仁山突然有感而发,或者说透露了真情实感,所以魔音才会消失。

不过,袁瓒所说的回光返照,也确实有点夸张,虽然说,魔化会加快能量消耗,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魔化仪式,都会迅速的消耗生命力。

除了司天离那个儿童山寨版,大多数魔化仪式,甚至可以增加魔化人的寿命,当然,这也是有代价的。

被魔化的人,大多数会失去性别特征。

众所周知,男人和女人的发育前的性征,是有着不同的生理结构,发育后的性征,则是共同繁衍后代的能力。

一旦被魔化,性征会有一定程度的衰退,亦或是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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