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二急了,抬手便甩了袖子,“我才没有!你冤枉我!”
站起来就要走。
却再次被文景拽住,“你不许走!你弄坏我的东西怎么能不承认呢?你不知道吧?这宫中,弄坏别人的东西,是要被拖下去打板子的!”
元二再次瞪大眼,眼睛里却慢慢浮起一点红意,像是被吓到了。
文景心下得意,脸上更加恐吓的模样,虎着眼说道,“你要是不想被打,就乖乖地回答我的话,我保证不把你弄坏我的东西的事儿说出去。”
“可我没弄坏你的东西!你……”元二红着眼睛想往后躲。
却被文景阴沉沉的眼给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就见他又笑起来,“你就只要告诉我,飞云宫里,有没有嘴角有颗痣的女子……”
就听不远处一声怒吼,“你是何人?胆敢欺负我师弟?!”
文景惊了下,看了眼面前这个跟傻子一样的小孩儿,随后连忙后退两步。
给冲上来的元一和元二作揖行礼,“竟不知仙童身份,还望仙童恕罪。下官翰林院文景,特来拜访国师。还望仙童通禀一声。”
自青砖石的小道上走来的韩经年抬眼,脚下的步履却丝毫未变,径直走来。
元一却没理文景,转过头来看元二,见他眼睛都红了,气得像个兔子一样,愈发火大。
又朝文景瞪去,“我管你是下官还是上官!你为什么欺负我师弟?!”
文景也惊了,没想到国师跟前的仙童竟然这样一个没有教养,刻薄跋扈。一个憨傻愚笨,蠢不可言。
皱了下眉,又再次笑道,“下官当真没有欺负这位小仙童,不过问两句话而已,他竟就恼了。”
元一却不肯信,撸了袖子有点想要干架的意思,瞪着文敬之。
“不可能!我师弟素来脾气软的跟兔子似的,人咬他一口他都不定会还嘴的!你指定是怎么欺负他了呢!今儿个我就好好地教训教训你,叫你敢欺负……”
“元一。”
冷冷轻斥传来。
元一一僵。
文景大喜,当即回头朝韩经年行礼,“国师。”
韩经年朝他看去,视线在他腰间挂着的绣牡丹荷包上扫了一眼,转开,走到元二跟前,淡声问:“怎么回事?”
文景一僵,笑了笑,抬头转身,“国师,下官翰林院侍讲、诚亲侯世子,文景,先前与您见过两次,不知您……”
元二红着眼指着一块看上去不过中等却已经碎掉的佩玉,委屈开口。
“师父!这个人好奇怪!他刚刚非要塞给我这个东西,问我,飞云宫里有没有近身伺候师父的姐姐。我没说,他就把这东西砸碎了,还说是我弄的。要是不老实告诉他,他就去告诉宫里专门打小孩的大人去……”
文景陡然色变,忙笑,“不是!这孩子,怎么乱说话呢?我,这,下官当真不是这个意思,这玉佩不是你非要拿去玩,自己打碎的么……”
却被元一粗暴地打断,“我师弟从来不会撒谎!而且也从来不会抢别人的东西!”
他掐着腰怒视文敬之,“你什么意思?威逼利诱?对个小孩子?难为你堂堂个大人,竟然对小孩子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文景的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他当即转向韩经年,“国师,下官奉太后之命前来探望国师,国师若不喜旁人对国师的关心重视,也不必如此羞辱人!下官这就告辞!”
说完,竟一甩袖子要走!
元一几乎都要气疯了,跳着脚就要去抓他,“你站住!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窥探飞云宫在先,欺负我师弟在后。还想嫁祸我师父仗势欺人?你当我师父好欺负是不是?你别走!”
文景被他一扯袖子,果然走不了。
就听韩经年道,“诚亲侯世子若是想问飞云宫内部事宜,尽可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不必如此曲折迂回。我是个耿直的人,不懂这些。”
文景到了嘴边的喝骂顿时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与韩经年这般坦然风轻的态度相比,他那点子心思和手段,当真恶臭如烂泥。
他的面色愈发难看,却又要做出一副文雅霁月的模样来。
甩开元一的手,笑着朝韩经年拱了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下官打扰国师了。奉太后之命,有几句话想问问国师,不知国师可方便?”
元一立时瞪眼,却见韩经年伸手,一甩臂间拂尘。
“请。”
出雅姿态,令人望尘莫及。
元一气急。
文景的眼角又有几分暗色。
不论是什么人,在这如雪山天人的国师面前,都能被比得形秽不堪。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