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闪过,一刻又灭去。
恍恍惚惚,在脑中不断变换明灭。
他听到她的声音,低头,朝她看去,又瞧见了她那双亮得像会说话的眼睛。
顿了顿,看向那边的门。
夏晚安一喜,“去那,无机,那里应该是一个出口,从那里走……”
“呀啊!”
旁边,那大汉突然又带人伸手抓过来!
夏晚安拉着韩经年,转身就朝那边跑。
无机冷冷回头,袖子一挥。
“啊!”
一阵惨叫。
几个人齐齐后飞,全砸在了那小孩的白骨摊子上!
“啊!!我的骨头!全断了!你特娘的快起开!啊!又断了一根!”
“抓住,抓住他们……”
“砰!”
小门猛地被关上。
两个身影,已经没入那门后。
大汉追到门口,正要伸手去拉那门,忽而顿住,随后,脸色骤变,隐有惊恐,“这出口,莫不是二小姐的地儿……”
旁边卖各色香露的小贩嘿嘿笑起来,“哎哟,七哥,这回踢到硬石头啦?都跟你说了,不要在街上抓人了,再叫大先生知道了,少不得要断你一条腿……”
“你知道个屁!”
大汉眼中惊惧散去,一脚将那小贩踢走,扭过头就朝街道尽头的一间金色的小屋子走去。
到了门口,却被门口的人拦住。
不等说话。
“唰!”
一声刀响。
下一刻,“啊!!”惨叫震天。
叫做老七的汉子,捂着被砍的双腿,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卖骨头的小孩回头一看,吓得浑身发抖,悄悄抬眼。
就见金色小屋的二楼窗户后面。
淡金色身影,云淡风轻地靠在那里,似是……朝他看了眼。
他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咚咚咚!”
夏晚安生怕后面的人追上来,拽着韩经年一个劲地朝前跑。
她心里分明知道国师是最厉害的,一帮小流氓而已,国师抬抬手就能解决了。
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地害怕。
前世里他被腰斩之时的场景实在太可怖了,她只想带他远远地逃离那些危险又可怕的地方。
“砰!”
又推开一扇门。
夏晚安还没呼出一口气,就听前头一声惊叫。
“哎哟!谁啊?”
立时抬头,就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歪靠在长廊的红柱子上,正懒洋洋地端着个杯子,似在喝酒。
身后,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扑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笑起来,“哎哟,小水啊,怎么躲这儿来啦?来来,爷还没喝够。”
那小水推了男人一把,又朝夏晚安笑了声,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后门在那儿呢!”
醉汉还想朝她看去,就被小水揪着耳朵给拎走了,“想喝个够啊?那还不简单?奴家今儿个就好好地陪大公子喝个够。”
夏晚安抬头看了看,嘴角微抽——居然是座青楼。
这暗市的每个出入口都不一样啊?
拉了拉韩经年,“国师,咱们从这儿走……”
不料,却听韩经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那气热得,夏晚安只觉后脖颈都被烫了下。
忙回头。
就发现,韩经年的脸色不太对。
迟疑了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骤然色变,“国师,你发烧了?这……”
“啪。”
手腕被捉住。
就看韩经年抬眸,一双眼里是夏晚安看不懂的深沉暗色。
她瞪了瞪眼,却又见他转过眼去,平素里清醇平静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沙哑的低沉。
道,“寒香撒的那个粉有毒,带我寻一处安静之处,我要将毒逼出来。”
“有毒?!”
自持重生以后颇为稳重的夏晚安顿时慌了,“那你有没有事?我,我这就给你找大夫,不,我回去找那个寒香要解药……”
却被韩经年拉住,“入口处皆有机关,无守门人开启,凶险难测。莫要进去,咳。”
夏晚安一见他咳嗽,头皮都炸了。
忙扶住他,着急地满头是汗,“那怎么办,我去找大夫?或者赶紧回宫里,你能不能撑得住?找太医……”
“别急。”
韩经年抬头,按住了她的肩膀,“别怕。先寻一处安静之处……”
夏晚安看着他,强自按住无措慌乱的心,点了点头,努力镇定地然后朝左右看去。
正这时,那个被醉汉拽走的小水突然又走了回来,手里还是个杯子。
一见他们还在,有些意外,“怎么还没走啊?”
夏晚安犹豫了下,问:“此处可有安静之处么?我们稍作休息就走。”
说着,拽下腰间的一枚翡翠禁步,“劳烦。”
小水扫了眼那禁步,笑着将杯子丢在一旁,伸手拿过,对着灯左右看了看,然后招手,“跟我来吧!”
……
另一边。
元三在马车边等了许久,也不见韩经年和夏晚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