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笑着在主位坐下,“你的寿辰,朕应该过来的。”
华妃掩唇微笑,一副羞涩又感激的样子,惹得景元帝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一时间,无数双羡慕又嫉妒的眼睛全在华妃身上。
她含笑,挨着景元帝坐下,刚要开口。
旁边的夏欣然却笑了起来,同是一副温柔样子,轻轻婉婉地说道,“父皇都过来了,秋阳却到现在都没来呢。”
景元帝一顿。
华妃当即柔声轻斥,“欣然!不得胡说!”
看向华欣然的眼神里却已暗藏警告。
夏欣然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只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对景元帝道,“父皇,秋阳若是不肯原谅女儿,女儿无话可说,可却不能因此而带累了母妃受委屈。今日,母妃本是给她送了请柬,她却视而不见,显然是把母妃也一起记恨了。”
景元帝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虽然不喜夏欣然这般在面前议论夏晚安,却也暗恼裴秋阳这样任性胡闹。
都及笄了,还这般由着自己的性子。
又听夏欣然道,“父皇,女儿方才就想着,秋阳不来的话,那女儿便去请她。给她赔罪,请她原谅。只要她不要伤了母妃的心,哪怕是叫我磕头都行……”
说着,她竟是要哭了起来,“母妃一直将她当亲生的孩子,比对我还好,我实在不忍叫母妃伤心……”
华妃神色微异,朝景元帝看了眼,也擦了擦眼泪,却是朝夏欣然斥道,“瞎说什么,秋阳如今正在宫中闭门思过,哪能来这里?你这是不懂事了,我晓得秋阳心里一直是好的。”
景元帝沉着脸,没说话。
华妃收起帕子,破涕为笑,“好好的日子,是妃妾和欣然不该说这些了。陛下,妃妾先敬您一杯,妃妾能有今日,全念陛下恩及,陛下是妃妾的夫君,也是大玥朝古往今来的第一明君,妃妾能嫁于陛下,是妃妾毕生修来的福气,妃妾先干为敬!”
说完,举起手边的酒盏,一口饮下。
众人听着华妃的话,也纷纷站起来,跟着给景元帝敬酒。
景元帝笑着应了,可显然兴致没有先前那么高了。
华妃也不着急,笑着给景元帝布了几个菜,一边道,“陛下,欣然过阵子就要去努尔族了。她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也知晓,她素来身子骨弱,妃妾想着,去努尔族前,能不能让国师帮忙看看,给她调理调理身子?”
坐在下首的夏欣然手指一攥。
抬头看了眼华妃,才要开口。
忽而,李桂儿上前,笑着给景元帝和宓妃行了一礼,恭声道,“皇上,华妃娘娘,诚亲侯世子携礼来贺。”
景元帝倒是意外,“哦?他怎么来了?”
华妃却是脸色微变,朝裴欣然看了一眼。
夏欣然却已低下头去,攥起的手指慢慢松开。
李桂儿笑着说道,“听说今儿个是华妃娘娘的寿辰,便求了太后娘娘的恩准,特来道贺。”
景元帝笑起来,“这孩子,倒是有心。”
华妃也笑着站了起来,“确实叫他费心了,这儿都是女眷,他一个外男不好进来。妃妾去侧殿与他说说话,请陛下在这里略坐一坐。”
她说得温柔,又体贴可意。
叫景元帝不由想起她素日里的熨帖,笑了笑,站起来,“朕与你同去。”
华妃抬眸,满眼都是欢喜与敬慕,“是,妃妾多谢陛下。”
景元帝笑着摇摇头,率先离席。
众人再次起身相送。
夏欣然站在桌边,片刻后,问身旁的宋婆子,“可都安排好了么?”
宋婆子笑,“六殿下放心。”又道,“六殿下果然料事如神,怎知文世子果然会来?”
夏欣然文静的眼中露出几分阴沉。
为了夏晚安,他当然会来的。
她笃定文景会来,可不知为何,竟有一瞬,又想过,他不来就好了。
狠狠地剜了眼宋婆子,“多嘴多舌!”
宋婆子也不恼,笑着退下。
……
侧殿。
文景没料到景元帝也在,不由心下暗喜。
行礼过后,笑道,“臣私心想着,秋阳那个任性的性子,今日怕是会连华妃娘娘的心意都不顾,断不肯来的。故而,便私自携礼,权当是替了秋阳,来给华妃娘娘道一声贺。祝娘娘福德安康,华容不改。”
华妃掩口便笑了起来,朝旁边的景元帝道,“陛下,您瞧瞧,多体贴的孩子。”
又对文景微笑,“叫你费心了,不过是个寻常的日子罢了,还叫你特意跑一趟。”
文景一派的玉树姿态,风度翩翩,“娘娘客气,您从前对晚安多番照顾,我替她来这一趟也是应该的。”
几次三番地提到夏晚安今日任性小器的作为。
景元帝朝文景点头,“你做的很好,晚安素来不懂事,有你在她身边,朕也能放心。”
文景原本俊朗清和的脸上露出几分羞赧,随即低头朝景元帝行了一礼,“臣谢皇上信重。然,秋阳与臣如今婚约尚未定下,臣此番行为也不过是臣私心所做,还请皇上与娘娘,莫要对外提及,也免引了旁人议论,坏秋阳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