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皱眉,随后又笑道,“我然儿素来雅致,不想今日做此装扮,倒也十分得宜。”
还从妆奁匣子里找出一对赤金镶玉石的耳坠递给她,“这个正好衬你今日的装扮,戴着吧!”
夏欣然微微一笑,上前,双手接过,恭恭敬敬道,“多谢母妃。”
华妃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又可亲,“母妃知你心中委屈,今日我已安排好了,必不会叫你……”
夏欣然却没听完,只笑着答应,“女儿心中不委屈,母妃待女儿好,女儿都明白的。也盼望母妃能看在女儿只有您一个的份上,原谅女儿做错的事儿。女儿真心只盼着您能好,以后也会一直都对您好的。”
自从夏晚安那日撕打夏欣然过后,两人便几乎没有这般交心过。
华妃顿时满脸动容,又摸了摸她的脸。
柔声道,“母妃就你一个,怎会不盼着你好?只要我们母女同心,自然会有以后的好日子的。”
夏欣然笑了笑,低下头去,掩住眼中深深的厌烦。
……
飞云宫中。
内务府新上任的总管高泉,正小心翼翼地站在无机面前。
“国师,按着您半月前的卜算,今日内廷之中,但凡有水的地方,皆已安排人严密巡查,谨防祸事。您看,还有没有遗漏的?”
他是新官上任,知晓前头黄启福倒台就是国师在皇上跟前简单的几句话。
于是第一个要奉承的,就是这个冷清不近人情的国师大人。他说的话,私心里讲一句大不违的,那就跟圣旨没两样!
国师扫了眼高泉,却并未伸手接他递来的内宫地形图。
只是道,“高总管安排便是。”
高泉一惊,心知自己刚才的行为已是逾矩了,忙将地形图收起来。
又笑道,“今日后宫要举办桐华宫华妃的寿宴,来往之人便会多些。奴婢特意加派了人手,只要紧着国师的吩咐。但凡能消除掉一点于皇宫不利的祸事,那可就是国师功德无量了,便是奴婢,要是能沾上那么一点,也足可福荫往后了。”
他没多少文墨在胸,能挤出这么点子咬文嚼字的话来已是昼思夜想了多少时辰的。
明眼人一看,这就是主动巴结国师呢!
旁边的元一听着就翻了个大白眼,刚要呵斥。
就听韩经年道,“行功德事,攒阴德功。可庇佑子孙,你有后福。”
元一瞪了瞪眼。
高泉一怔,万没料到,这看似冷冰冰的国师大人,从来连皇亲贵胄都亲近不得的佛祖一样的人,竟然会给自己批命!
他当即眼眶一红,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
无机却已走了出去。
他只好小心跟着,才又要说话,却看前头有人求见国师。
只好满心感激地行了个礼,告退。
身后,元一哼了一声,正撇嘴呢。
韩经年忽而问道,“无迷此时在何处?”
元一愣了下,随即脸上愈发嫌弃抵触,咬了咬牙,恨声道,“她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昨晚连告职都没有就走掉了!她当咱们飞云宫是客栈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师父,您也不说说她!她是来伺候人的,还是当主子的啊!”
他抱怨完,一扭头——师父不见了!
左右看了看,忙追过去,“师父!您等等我呀!”
……
长乐宫。
夏晚安昨夜回了宫后就听到黄启福死在大理寺的事儿,而且这事儿在后宫还悄悄地传开了!
“父皇不是罚了他凌迟么?怎会死在大理寺的?”裴秋阳疑惑。
王万全站在她跟前儿,自从上次的事后,他不知怎地,对裴秋阳多了几分敬畏。
总觉得眼前的公主殿下,不似从前那般娇蛮天真,反多了几分叫人捉摸不透的城府来。
小心地回道,“只听说是入狱的当天就死了,有人说是,嗯,受不住刑,被打死的。”
说着,还觑了眼夏晚安。
却见夏晚安摇头,“不可能。”
紫丹在旁边,问道,“殿下为何如此断定?”
夏晚安单手敲着茶几光滑的木面,慢声道,“父皇说了凌迟,他们就算再审问,也不能贸然将人打死,否则就是违背圣旨。”
说着,忽而一顿,敲着茶几的手指一顿,看向王万全,“去查查,是谁说黄启福是被大理寺打死的。”
王万全神情一凛,“是。”
等他退下去后,夏晚安忽然想起,问道,“如今内务府总管是谁?”
紫丹道,“是高泉,是从前的二把手,您还没见过……”
不想,却见裴秋阳神情微变。
“殿下,怎么了?”
高泉。
夏晚安笑了笑,摇头,打了个哈欠,“铺床吧,我累了。”
紫丹点头。
与站在床边的青梨对视一眼,青梨去铺理床铺。
紫丹服侍她梳洗。
给她散开头发时,问:“殿下,明日华妃的寿宴,您要去么?”
夏晚安没忘记这事儿,闻言,轻笑,“为何要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紫丹朝镜子里的她看了眼,低声道,“可华妃送来请柬了……”
却被夏晚安不耐地打断,“我闭门思过呢!她又不是不知晓。就说我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