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往生么?”
夏晚安暗自嘀咕,看了眼那白色的灯笼,双手慢慢合十,在心中念——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
往生安息,莫要再受如此惊怖苦难了,朝期。
再抬眸时,那纸灯已飞往天际。
夏晚安那颗不安的心,随着这纸灯的远去,彻底缓缓放松下来。
收回视线,看向那摘星台上站着的白色身影。
无端的,只觉那分明是侧身站着的人,似是……在看她。
她心头莫名一跳,转过身去,肩舆已过了花树之后。
摘星台上。
韩经年收回手,看着那小女孩儿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回身。
元二举着手里的铃铛,问:“师父,还要念往生咒么?”
韩经年举步朝台阶处走,“不必,已有人看到了。”
“啊?看到?”
元二傻掉,赶紧拎着铃铛跟上,“是看到了还是念过了呀?对了,师父,您这是在帮谁超度啊?”
……
皇宫的某一处宫室内,浓浓的药味弥漫整个殿内。
有低低的咳嗽声传来。
“所以,华妃现在还跪在养心殿前?咳咳咳……”
“娘娘,快别坐在窗前了,风大,当心受了凉气儿。”
“无妨,难得今日天气好。”
“那您把披风披上。六公主这回,可真是办了件蠢事儿,难得您这么帮扶她,她居然这般扶不上墙的。”
“
呵呵,她们母女都是这般,眼皮子浅得很。咳咳。”
“可不是,华妃如今跪在养心殿前这么一闹,六公主和亲的事,就算不成真也下不了台了,只有和亲去了。华妃是救自己女儿还是害她啊?”
不是正好么?”
娘娘的意思是?”
“夏欣然如今只怕是又恨又不甘,正是好哄的时候,你去告诉宋婆子,就说眼下就有个能让她脱困、并踩到夏晚安头上去的机会。”
是,娘娘吩咐……”
……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真以为我不受公主殿下待见了?就这样慢怠于我?你等着,等公主殿下回过心神儿来了,我敲断你的腿!”
长乐宫小厨房后的炭房里头,传来马刘氏一声声的怒骂,还有小宫女的求饶声。
红杏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瞧见马刘氏不知哪儿弄来一根粗棍子,正对着那伺候她的小宫女打。
小宫女不敢躲远,被打得浑身发抖。
皱了皱眉,走过去,笑道,“妈妈这是生的什么气?快歇了,没得累坏了身子,公主殿下可要责怪我们照顾您不周的。”
马刘氏又砸了下那小宫女,没好气地扔了棍子,看
向红杏就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哎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公主殿下跟前的第一红人,红杏姑姑啊!老奴这就给您请安啦!”
红杏忙上前将她扶住,“妈妈这是做什么?别说您现在腰上还伤着,就是没伤着,我也受不起您的礼啊!”
怎么受不起啊!”
马刘氏顺势站起来,可身上到底伤势未愈,这几天又没养好,愈发疼了,刚才一通折腾,又站不稳了,索性坐下。
看向红杏,冷笑,“你如今可了不得了,受了公主殿下的爱护,成了这长乐宫的第一人,便忘了从前我是怎么照顾你的了,是吧?”
红杏脸一僵,随后又笑开,“妈妈说的什么话?我何曾忘过妈妈的照顾了?您想想,面见皇上那次,若不是我为您求情,您能只是打了十个板子就这么轻轻揭过么?”
马刘氏猛地一拍椅子扶手,“怎么!你还威胁上我了不成?”
说着,便强撑着肥胖的身子站起来,指着红杏,“我告诉你,你今日若不把我从这碳房好好地迎出去,你先前做的那些事,我随便说一件给公主殿下听,都够你……”
“妈妈!”
红杏上前,笑着按住马刘氏的手,“我做了什么事儿了?您可别乱说!我做的事,可都是公主殿下吩咐的。再说了,这其中,还少了您的好处?”
“哼!你少攀扯我!快点儿,让人抬轿子来,我要回去歇着了!公主殿下要罚,这意思几天也够了。难为我这几天,在这冷地方,浑身都疼……”
话没说完,见红杏不动,眉头一皱,立时瞪眼,“怎么?我的话你听不到?”
红杏却无奈一笑,“妈妈,不是我不听。如今殿下也没有吩咐下来,说能放了您。若是我这私自下令,那岂不是违背了殿下的意思?您行行好,等公主殿下消了气,必然能……”
“啪!”
马刘氏顿时横眉竖目,一个巴掌甩到了红杏的脸上,怒道,“少给我拿着鸡毛当令箭!小浪蹄子,敢到我跟前扯大旗来了!我可是公主的乳母!你少给我……”
话没说完,就见前头,王万全带着几个小内侍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