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今日皇帝没来,这一招捅下来,夏晚安至少要见大血!
她忍不住再次害怕起来,跟着来到青梨身边,小心地抬头:“殿下……”
紫丹还一脸疑惑,“你们在干嘛呢?”
却被王万全拉了一把,摇了摇头。
却听夏晚安淡淡道,“慌什么,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青梨和白芷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
倒是另一侧的王万全嘀咕了一声,“阿弥陀佛,幸好有那个国师看见了恶气叫来了陛下,还是公主殿下福气好。”
夏晚安瞥了他一眼。
福气好么?
国师,国师……
这老头子,到底是敌是友?
转过脸去,又瞧见那高立的摘星台。
有好些人站在那里,来来回回地打转,还在摆弄着什么。
有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传来。
王万全瞧见她的视线,忙道,“是国师在祈雨,殿下。”
夏晚安收回目光,想了想,道,“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尊吉祥如意的宝瓶,给国师送去。”
“啊?”
“当是贺礼。”
王万全当即明白,笑着应下,“是。”
……
桐华宫。
华妃正拿着一个绷子在绣着一件祥云纹的绣品,秀珠忽然走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
华妃动作没停,头也没抬地问:“怎么了?”
秀珠跪了下来,“都怪奴婢不当心,刚刚,柔妃娘娘跟前的云雀,在朝霞阁那边寻了六公主,将她请去了东华苑。”
华妃手上一顿,却依旧没抬头,又继续手上的刺绣,“请去东华苑便请去东华苑了,有什么要紧的?”
秀珠看着她的神情,忽而明白过来,低头道,“是,是奴婢莽撞了,请娘娘责罚。”
华妃笑了下,放下手中的绷子,看向秀珠,“欣然性子单纯,有时候叫人利用了都不知晓,你要记得多提点她。”
秀珠顿时满脸愧色,“是,柔妃别有用心,不能叫她利用了六公主,奴婢这就去……”
话没说完,忽然一个小宫女匆忙跪在了殿门口,“娘娘,六公主回了西暖阁后,就在一直砸东西。您快去瞧瞧吧?”
秀珠赶紧要起身。
华妃却没动,只问:“发生何事了?”
小宫女是方才跟夏欣然一去到东华苑的,倒是知道的详细,便道,“朝期姐姐不知被谁害死在东华苑,
有人说是九公主做的,可国师和皇上都说不是九公主,皇上还让大理寺的大人去查办了。六公主就一直哭。”
说得不太顺通,可意思却说明了。
秀珠脸色一变。
华妃却放下了手里的绷子,问:“国师和皇上都说不是九公主做的?那九公主现在呢?”
小宫女道,“皇上让她回宫去了。”
“嘶啦。”
华妃又低了头,看着那绷子,瞧了瞧,笑了一声,拿起旁边的剪子,扎断了那精美的祥云。
……
大理寺的停尸房中。
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儿温度,角落里点着灯,阴森森的,连呼吸重了似乎都能听到回音。
两个仵作站在门边,面面相觑,就听背后传来脚步声,连忙回头,却看大理寺卿陈海疾步走了过来。
忙行礼,“大人。”
陈海越过两人,朝前头看,“国师呢?”
其中一个年老些的仵作赶紧朝里让了两步,“在里头呢。”
陈海快走到门口,刚想开口,却瞧见内里的情形,到了嘴边的话,顿时都咽了下去。
停尸房的停尸台上,躺着那个刚才死在东华苑暖房的宫女的尸体。
青紫肿胀,面容扭曲,满眼狰狞,瞧着……跟个不甘惨死的恶鬼似的。
偏那扭曲的尸体旁,站着的,却是一身白衣,皎若霜云出尘俊美之人。
若一仙,一鬼,立于这森凉诡冷之处,两相极致的对比,看得人心头震动。
陈海顿了顿,轻唤了声,“国师。”
站在停尸台边的韩经年转过身来,朝他点了点头,“嗯,陈大人,来得正好,你过来看看。”
陈海忙小心地走进。
一到近处,就闻到了一股恶臭腥臊的气味,许是天气还较热的关系,加上宫女死时有失禁之状,这尸体已开始散发了味道。
可国师刚刚站在其侧,居然丝毫不见异色。
陈海不由心生佩服,强忍了恶心地朝无机行了一礼,“国师可有发现什么?”
半个时辰前,宫女的尸体被转移至停尸房中,国师就跟了过来,说要亲自验尸,竟一待就待了半个时辰。
“陈大人请看。”
一旁那个年老的仵作忙上前,将宫女的脖子掰开,露出脖颈上两道青紫淤痕。
陈海一愣,随即面露惊疑,“这是……”
韩经年点了点头,“这一处颜色较深处的痕迹,边缘复杂且断层较多,当是致命伤。而后面这道颜色较浅且边缘清晰的勒痕,却是在死后加上去的。”
陈海微震。
又看韩经年示意那仵作,将宫女翻了个身,看向脖颈后头。
“陈大人再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