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国师?
夏晚安心里简直对这个国师好奇极了——难道这老头子还有天眼不成?恶鬼?啧啧!好吓人呀!
站在月洞门后的无机望着那跪在地上还挺着后背一脸不服气的小丫头,转了转手中的念珠。
“国师?”
柔妃吃惊,“这么说来,这宫女当是……毙命于昨夜了?”
景元帝点头,“不错。”
夏欣然僵住。
柔妃这才松了口气般地笑了下,“那便不会是晚安了,晚安昨天吃多了酒的样子,大家都瞧见了。”
也就是说,一个醉鬼,哪有力气去杀人?
夏晚安又朝柔妃看了眼。
景元帝不满地朝她瞪了眼,“女孩子家的,才及笄就喝得酩酊大醉,还闹得太后都不得安生,成何体统?”
夏晚安撇嘴,“那不是父亲给簪发高兴的么。”
“……”
景元帝对这马屁精简直没辙,又回头看了眼夏欣然,“六丫头,你心疼宫女丧命也是情有可原,可却不能无缘无故指认晚安。今日念在你关心则乱的份上,朕便不罚你了,起来吧!”
虽没让夏晚安起身,却已是亲疏立辩。
夏欣然心里又酸又涩,看着那头满不在乎的夏晚安,还没起身,暖房里头的朝期,正巧被抬了出来。
那熟悉的面容变成了死不瞑目的紫色肿胀,伸长的舌头,不甘的眼神,吓得好些人都惊叫了起来。
景元帝顿时满面怒容。
黄启福也吓得胆都破了,连跌带爬地冲过去,撕了衣裳就去遮朝期的脸,一边劈头盖脸地去打那抬人的小内侍。
“瞎了你们的狗眼!没见着主子们都在么!冲撞了贵人,我撕了你们这些杂碎!”
这是真的吓得慌了,都没顾上皇帝主子们都在,就这样的言语冒了出来。
夏晚安看着那被丢在地上盖着内侍衣裳的朝期的身子,垂了垂眼。
“哇啊!”
本已停歇的夏欣然突然大哭起来,“朝期你死得好惨啊!”
边哭边朝景元帝扑,“父皇!有人亲眼看见了夏晚安杀了朝期啊!还有,还有这个!这是从朝期身上搜到的,是夏晚安的东西!您看啊!您不能这样护着她啊!朝期也是人啊!她不能这样白白枉死啊……啊!”
最后一声是惨叫。
她还没扑到景元帝跟前,就被李全德示意几个内侍给拦住了,约莫是磕碰了一下,哭叫得愈发凄惨。
夏晚安抬起脸,又扫了眼那边的朝期,冷声道,“你拿的那个香囊,是昨日我从红杏身上揪下来砸你的。我承认,是长乐宫的东西,可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丢的。做不了证据!”
“就是你!你好狠毒!”
“我没有!”
景元帝被吵得头疼,“够了!”
夏晚安猛地一抿嘴,顿了顿,扭过头去。
夏欣然还在哭得不停,却再没尖叫。
柔妃看了眼沉着脸的景元帝,温声道,“陛下,既然国师说此处恶气乃是昨夜出现,不如就请国师再来看一眼,到底这恶气是因何而起?如此,说不定还能分辨出凶手?”
此言正合景元帝之心,他点了点头,“爱妃所言甚是。”
转身便唤,“国师,国……师?”
李全德忙朝月洞门那边看去,“国师大人,陛下有请。”
众人纷纷转过头去,却瞧月洞门那边,除却花影草丛,并无人迹。
景元帝愣了愣,“国师何时离去的?”
李全德弯了弯背,“怕是忌讳女眷近前,先前便没越过月洞门。”
景元帝叹气,“国师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李全德笑了笑。
这时,有小内侍上前,说大理寺卿到了。
大玥朝虽并无男女大防,可到底年轻的女孩子多,
此处又不宜久留,景元帝便让她们都散去了。
夏欣然几乎哭晕了被宫女扶回去的。
夏晚安默默地坐在肩舆上,一直没有出声。
白芷和紫丹在旁边说话。
“我方才乍一见到暖房里挂着个人,还真没想到,她居然死得那样……”
“唉。也不知是谁,竟然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你说她平日里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得罪什么人能被这样害啊?也太可怜了。”
青梨看了眼肩舆上的夏晚安,小声道,“殿下,红杏姐姐绝不是故意告诉奴婢暖房的事的。”
方才夏晚安问她的话,她一直在琢磨。
如今已是隐约猜到了几分,心里头一个劲地打鼓。
一直静默不语的夏晚安瞥了她一眼,笑了笑。
可那笑,却分明未达眼底。
青梨瞧着害怕,忍不住又道,“殿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后头白芷听见,顿了下,脑子‘嗡’地一声,顿时面色惨白!
有人在设计夏晚安,下手便是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