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前,伺候着夏晚安下了轿,一边以人墙替她开了一条道。
夏晚安慢悠悠地走过去,还东张西望地瞅了圈,“我那小鹿呢?”
紫丹跟着看了眼,说道,“奴婢让人去寻……”
话没说完,忽而见推开暖房门的白芷猛地往后倒退一步,差点撞倒站在后头的夏晚安。
夏晚安正疑惑呢。
一抬眼,便顺着白芷打开的门缝,看到了暖房里头,晃晃悠悠地吊着的长发女子!
……
飞云宫前。
内务府总管黄启福一路小跑到飞云宫门口,踮着脚朝外看了一圈儿。
就见那一身白衣的国师大人从摘星台那边走了过来。
连忙一脸殷勤地迎了过去,“国师大人,您瞧瞧,可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奴婢,奴婢一定让人给您备最好的。”
那小丫头花枝招展笑若秋光的模样儿尚在眼前浮动,转眼便又被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朵中掩去。
韩经年回神,扫了眼飞云宫的院子里站着的宫人,淡淡开口,“不必这许多人,都带回去吧。”
“啊?”
黄启福立马换了一副小心的样子,“这些人已是内务府能挑到的最机灵的人了,国师大人要是有哪里不满意的,尽管吩咐奴婢,奴婢一定让他们尽心办事。”
韩经年身后的一个小童见状,站了出来,“你这奴才,口上说着尽心办事,可我家师父分明让你把人带走,你却不听,这是什么尽心办事的道理?”
这小童瞧着面目清秀的,不想说起话来竟这样咄咄逼人。
黄启福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奴才不敢!国师大人恕罪!”
另一边一个面盘圆润的小童拽了拽另外那个小童,“元一,别吓到人了。”
“什么吓着!这奴才分明就是耍滑头,看着师父好欺负,故意装可怜呢!”元一哼了一声。
韩经年握着拂尘,眼神冷漠,“不得无礼。”
元一这才不吱声了,朝旁边圆脸的元二做了个鬼脸。
又听无机语气清寒不见一丝情绪地慢声道,“我跟前无需外人伺候,若是陛下问及,你只管如此回复便是。”
黄启福跪在地上,只觉背后冷汗津津——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竟然被察觉了。
这国师,冷冰冰得厉害,瞧着便像是个不近人情的,只怕以后不好伺候啊!
这么想着,面上却露出更加逢迎讨好的笑意,忙不迭点头,“是,既然国师大人喜欢安静,那奴婢就把
这些人带走。只是……”
他又为难地笑了下,“飞云宫甚大,就算不留伺候的人,留个把洒扫的也能给两位小仙童分担些辛苦不是?”
元一眉头一皱,刚要呵斥。
韩经年已是随手点了个站在角落的小孩子,“那便这个吧。”
那孩子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老内侍先拉着他跪了下来,“洒扫房的小椅子,见过国师大人!”
黄启福顺着一看,皱了下眉,随后笑开,“国师大人好眼光,这个整巧是洒扫房的。”
又看向那小椅子,“国师大人亲点了你伺候,还不过来谢过国师大人?”
那叫做小椅子的孩子浑身一颤,白着脸朝旁边的老内侍看去。
老内侍却连忙推了他一把,低声道,“这是你的造化,快去!”
小内侍只得上前,再次跪了下来,却没说出个成句来。
黄启福也不多说,转过身朝韩经年行了个礼,“若是国师大人还有其他吩咐,尽管让人去内务府吩咐奴婢,奴婢是内务府总管,您唤奴婢小福子就成。”
“小福子。”元一又哼了一声,被元二拽了下袖子。
黄启福只当没听见,正这时,突然前方跑来一个小内侍,忙忙慌慌地冲到黄启福跟前。
还没开口,就被黄启福呵斥,“慢着!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若是冲撞了国师大人,咱家可……”
话没说完,那小内侍一下嚷了出来,“黄公公!不好了,东华苑的暖房那边出大事了!”
黄启福脸色一变,扫了眼韩经年,立时将人拉到一旁,“怎么回事?”
小内侍连忙附在他耳边,“东华苑的暖房里头死了个宫女!”
“什么?!”黄启福大惊。
不想那小内侍又说了一句晴天霹雳,“好像是九公主下的手,您快去看看吧!”
黄启福一瞬间如同当头棒喝,差点没站稳,草草地给韩经年行了个礼,再不提留人在飞云宫的事,便一股烟似地朝东华苑跑。
飞云宫宫门前。
元一扭头问元二,“我好像听到他们说死人了?”
元二一脸严肃地点头,“还说是九公主下的手。”
九公主三个字刚一出,跪在地上的小椅子就颤了下。
倒是韩经年,转身朝外走去。
元一忙问:“师父,不是要安排祈雨仪式么?您这是要去哪儿?可别耽误了时辰呀!”
元二又跟着点头。
韩经年却没回头,只是淡淡道,“我有事去寻陛下,你们主持便可。”
元一站在门口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这么随便的么?”
一回头,看到地上跪着的小椅子,翻了个白眼,“别跪着了,去,把院子扫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