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色坚毅,一本正经,着实理直气壮愤懑的样子,居然将塔塔尔丽逗乐了。
“喂,你都要死了,还管的着别人是‘被推’的,还是‘自己落的水’吗?”
小丫头气得鼓了鼓腮,“这要死也不能当个冤死鬼呀,况且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何必与我废话这么多。”
“切,倒不是个蠢笨的。”
说话间,塔塔尔丽放开了如小苒,收了匕首后,冷冷道,“跟我走。”
如小苒乖乖跟了上去,路过为她引路的小宫女时,微微笑道,“不用怕,没事的。”
眼见锦棠公主如花的笑颜,小宫女没之前那般害怕了,也跟了上去。
最终,几人入了塔塔尔丽的居所,平乐宫。
大殿内,塔塔尔丽正用刚才威胁如小苒的匕首,悠然削起苹果。
如小苒与她相视而坐,自顾自观察起殿内的一陈一舍。
并不奢华,可以说是很清简。
桌几上没有花瓶,墙上也没有书墨挂画,凡是一宫之主该有的,它都没有!
最后一片苹果皮削落,塔塔尔丽抬眸觑了一眼面前人,淡淡道,“你们那些装饰的玩意儿我通通不喜欢,看着眼烦,全扔了。”
话罢,刀尖剃下一片苹果,递向如小苒,“吃吗?”
看着亮闪闪的银刃,小丫头弱弱问了一句,“这刀…是专门用来杀人的?还是削果子的?”
塔塔尔丽扬了扬唇末,“即杀人,也削果!”
如小苒咽了咽唾沫,最终接过刀刃上的苹果,略咬了一口。
“好吃吗?带着人血味的果子?”
小丫头蹙了蹙眉,不知该如何回答。
塔塔尔丽一面用刀尖剃着果片吃起,一面目光久久停留在如小苒身上,蓦地抬起眉心,开口道,“那匹野狼的眼光倒是不错,长得这么水灵,连我看了都心动。”
“什么野狼?”
“你男人,我们那管善战的男人叫野狼。”
“哦”,如小苒低低应了一声,思忖一息,才说,“你为了大夏国甘心将自己关在这宫里一辈子,实在委屈你了。”
塔塔尔丽刀尖一顿,那双精致的眸子随之暗了暗。
顿敛了傲意,正色道,“我们大夏国的土地只适合游牧,不能像你们春耕秋收,每年到了冬日,我们的族人若是没有囤夠粮食,会饿死一半的人口。
与其饿死,还不如战死!我们没有选择,为了生存,只能与你们抢夺土地!”
沉寂一瞬后,塔塔尔丽又说,“最后一战我们已是临死一搏,秦邵陌给了我们一条选择。”
如小苒睁大了眸子,问,“什么选择?”
“如果我来当人质,两国从此休战,他就会请旨你们皇帝开通边境互市,此后不用征战,我们族民也能通过马匹兽皮换得粮草过冬。”
这位塔塔尔丽是大夏族人心中的神女,他们所信仰神灵的女儿,如若这位众人尊敬的神女愿意屈尊,足以代表大夏国的诚意。
然则话又说回来,若是不把这桀骜不驯的一国逼到穷途末路,他们又怎会心甘情愿接受这个条件。
塔塔尔丽又冷嗤道,“若不是秦邵陌是第一个活着从折哈儿囚室中走出来的,我们还真不信他的这番承诺。”
话音未落,小丫头吓得弹起,“秦邵陌之前被你们抓住了?”
“折哈儿哪有本事能抓住他,不过是中了他的计谋罢了,他那是想生擒折哈儿呢。”
虽已是过往的事,然则如小苒现在听来依旧胆战心惊。
阎王竟被困在了囚室?!受了多少酷刑?!他若是当时受不住那些酷刑死在了北疆该怎么办?!更别说那些酷刑是有多么可怕了!
小丫头攥紧拳头,不敢深想。
未留她思忖的时间,外面涌入一群小太监,鱼贯而入了殿内,身后跟了一位年长的老嬷嬷。
这位嬷嬷正是皇后的亲信,彭嬷嬷。
彭嬷嬷来势汹汹,本是来抓塔塔尔丽伤人的现行,此时见锦棠公主安然无恙坐在殿内吃苹果,而那之前禀报的凶器不过是一把苹果刀而已,神色蓦地一僵。
“哟,这是都要来看我削苹果吗?”塔塔尔丽冷讽着,自顾自把玩手上的刀。
见此,彭嬷嬷顿敛了气焰,陪笑着,“呵呵,大夏公主说笑了,都是宫女刚才扯犊子,说宫中有了刺客,皇后娘娘怕刺客惊扰了两位公主,这才派奴婢前来查看,既然不是这么回事,那奴婢就先回去禀告娘娘,以免她担心。”
“原来如此,让那瞎嚷嚷的宫女别回来了,省得我看了心烦!”
闻言,彭嬷嬷唇末不易察觉地抽了一抽,含笑道,“奴婢会如实禀报娘娘的,奴婢先走了。”
一行人最终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如小苒与塔塔尔丽俩人心照不宣,相视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