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诚思绪一晃而过,此时听得马踏声渐近,回眸发现来人是他姐夫。
“姐夫?”
那一句‘你怎么来了’还没问出,秦邵陌便问起,“你姐呢?”
如诚指了指私塾的大门,回道,“哎,又被夫子罚着呢。”
秦邵陌未有一丝吃惊,只吩咐秦哲递上一大一小两只锦盒。
“这两个盒子交给她,告诉那丫头,明日我申时去统领府接人。”
如诚接过盒子,应了一声。
“走了。”男人说完,摸了摸他家小舅子的脑袋便策马离开了。
看着他姐夫渐行渐远的身影,如诚又想起当年那几个欺负他的小子,自从被他姐暴打了一顿之后,便再没回这间私塾读书。
原以为那几人是怕了如小苒才不敢回来的,未曾想,几年前听一位同窗无意间提及,是武阳侯府的人不许他们再踏入这里半步。
不用深想也知,定是他姐夫的意思。
……
如小苒总算抄完了最后一遍书,揉了揉酸疼的细手腕,觑了一眼静默看书的老夫子。
小丫头理好纸张,毕恭毕敬走近,喊了一声‘夫子’,随后递上。
夫子接过,一张一张仔细瞅过,最终点了点头说,“莫不是经常让你抄书,你怎能写出如此娟秀的一手好字呀。”
闻言,小丫头嘀咕了一句,“要不是您只肯收字迹清晰的手抄,我又怎会逼着自己一笔一画好好写呢,真是折磨人。”
“咳咳。”夫子显然猜到他这劣徒在嘀咕什么,咳嗽两声以示警告。
小丫头赶紧贴上了最灿烂的笑容,“夫子,您昨日布置的功课太难了,我写不出,再宽限我两日呗~”
夫子拧了拧眉,扬声问,“为何人家做的出,偏你做不出呢。”
“人家聪慧,偏我蠢笨呗。”
这一句是夫子原本要骂她的话,却被小丫头先说了出来,堵得夫子瞪了她一眼。
小丫头咧嘴凑上前去,讨好似地替夫子捏肩捶背,又说,“夫子,您可还想吃阳川湖的烤黄花鱼呀,下个月去阳川湖钓鱼正好呢~”
话音刚落,夫子白眉微微一挑,似有些心动。
见状,如小苒又说,“我们再叫上如白亦吧,她的烤鱼那可是一绝,外焦里嫩,既香又脆,咬开那一层金黄色的脆皮,里面是锁着鲜嫩汁水的鱼肉,真是回味无穷呐~”
听到这一番描述,老夫子咽了咽口水。
如白亦之前也是夫子的学生,当年没少用烤黄花鱼骗得夫子少罚她一些功课。
夫子默默摇了摇头,这两个读书不走心的丫头,唯独这烤鱼的手艺真是一流,啧啧啧,最终他还是投了降,却是故意扬起语调说,“那就再宽限你两日吧。”
小丫头阴谋得逞,甚是欢悦,看了看不远处还在抄书的晏名,喊道,“晏名,到时你也一起来呗。”
晏名抄书的手一顿,略抬眸简单应了一声‘嗯’。
……
如小苒神采奕奕地一蹦一跳出了私塾,爬上了自家等候多时的马车。
杨伯终于驾车。
车轮辘辘时,如诚合上手中的书,递上他姐夫刚才送来的盒子。
“给你的,姐夫明日申时来接你。”
小丫头接过锦盒,狐疑问道,“明日?接我做什么?”
她打开锦盒,小的一只盒子里,装着几样不同款式的发饰与耳坠,看材质与工艺便知价值不菲。
小丫头又打开另一只锦盒,是一套樱草色襦裙,绣着栩栩如生的银丝海棠花。
阎王送这些东西来干什么?
忽然心念电闪,如小苒这才想起,明日是端阳节!
好像还有个皇宴要去赴…
又一想,夫子只宽限了两日交功课,明日夜里也不知何时能出宫,这不是逼着她今晚就要将功课做出来吗?!
早知道求夫子多宽限几日了!!
思此,小丫头刚还十分欢畅的心情一下荡然无存了。
看了看身侧的如诚,如小苒投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双手轻捏了捏她弟俊秀的面颊,咧嘴道,“好弟弟,夫子的功课帮姐做一下呗~”
话音刚落,她弟不客气地回瞪了一眼,“得了吧,夫子一看就是我写的,你忘记上几次了?害我与你一同罚站,真是丢人!”
话音刚落,小丫头恨恨得直咬牙。